三月初,云梦水利局发布旱灾橙色预警。据说十三太子脸色黑得一逼,费了不少力气才降了一场小雪,原本想给本地区涨涨气运,结果直接橙色预警了。与天地相比,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渺小的。
云梦水利局的抗旱政策始终如一,毕竟没有水就是天仙也没太好的办法。不过这一次十三太子给划出了红线,各级单位必须全力以赴确保本地区人口发展稳定。直白点说就是不能死人。
一级一级压下来,到了龙泉镇这边自然是有保障人口硬指标。老乌龟表示非常忧虑,但他忧虑的问题的性质显然和十三太子不同。单是龙泉镇瞒报的人口就足以挺过今年的考核指标。但这些瞒报的人口干系本镇气运,少一个都是自己的损失。当然得更加尽心尽力。
三月中,老乌龟邀请敖七回镇上开会探讨抗旱工作。强调“邀请”和“探讨”关键词。经过这些年的共事,老乌龟对敖七的脾性也算是有了较深了解,这是个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又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敖七和老乌龟闭门磋商一昼夜后,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终于就抗旱事宜达成一致。敖七全力以赴协助老乌龟龙泉镇落实龙泉镇抗旱工作。作为交换,龟地卜临时调走三个村子的水龙首,为敖七完成气运责任变更争取时间。
作为镇首,龟地卜对全镇真名以下水族拥有较大支配权。这些水族的年度考核、人事任命、工资发放等重要方面都掌握在老乌龟手中。这些水龙首虽然是分局人事科直接任命的,但身为镇首老乌龟有权酌情调度,只需年终向分局报备即可。正如分局对敖七的岗位有任命权,但年终也必须向云梦水利局报备。
如今只是年初,敖七有将近一年的真空期,而今年又是旱灾橙色预警,完成气运责任变更相对容易。当然,问题的关键还是水源。今年大旱更甚三年前,本地区水资源肯定更加短缺。原先已经掌握的三个村子已经今非昔比,人口膨胀一倍,对水源的需求也翻了一倍不止,这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算法。
没有付出就想要回报,这种事只能去摘别人的桃子。如果摘敌人对手的桃子,敖七不会有丝毫犹豫。而如果对方是不相干的人,本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原则不会这样做。
和老乌龟就抗旱事宜达成妥协后,敖七刚准备开工干活,但龙泉镇天庭序列联席会议紧急召开。会议于龙泉镇土地庙举行,本镇三驾马车代表龙宫水府一脉的镇水龙首龟地卜、代表地母一脉的镇土地首刘老根、代表五岳山神一脉的镇巡山首赵大宝。
按照天庭管理序列,一般土地一脉为基层正神,龙宫水府和五岳山神一脉都是副神。但云梦地区特殊,经历二十五个纪元的大衰退,龙宫水府一脉因为岗位性质逐渐掌握了本地区话语权。
特别是今年抗旱的主角也显然是龙宫水府一脉,所以龟地卜当仁不让地坐了上首,土地首、巡山首分列左右。敖七作为镇水龙副首叨陪末座。
龙泉镇土地首刘老根长着一张猪腰子脸,大致一米半左右,五十多岁的模样,骨子里就透着一股子土气,天仙之前土地一脉基本都是这个德性。刘老根儿眯缝着双眼打量了敖七好半晌才忽然问道:“这位就是七副首吧?这些年一直没见过,今天总算见着了,果然是年少有为,意气风发,不似我等老朽混吃等死啊。”
敖七心中纳闷儿,这老货怎么阴阳怪气的,咱没得罪过他吧?略一思量,当即摆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回敬道:“刘镇首也是老当益壮、人老心不老。不过小龙还是觉得吧,这岁数大了就该安享晚年,操太多心不好。”
刘老根很是诧异,又有些不快,这小龙初来乍到就敢跟自己顶嘴,着实不知轻重,当即冷哼一声:“济女村刘土地和长寿村郝土地的事情七副首知道的吧?”
敖七不假思索立刻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反问:“什么事?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刘老根儿顿时为之一噎,人家死不承认。无奈之下,转头看向龟地卜说道:“老龟,你我一起共事也有三百多年了吧?本镇济女村和长寿村二村土地刚刚凝结金丹,但却被敖七胁迫立下天道誓言,拒不接受土地局分配,你们龙宫一脉管是不管?”
龟地卜微微有些诧异地看向敖七问道:“真有此事?”
敖七摊开双手、翻着白眼道:“胁迫金丹土地?要有那本事我还在这儿鸟地方混个毛线?”
敖七本着宁叫人知、莫要人见的原则,死不承认,你能奈我何?最终在龟地步和赵大宝的劝解下,暂时搁置争议,探讨应对今年大旱的章程,毕竟这才是三脉最大的共同利益之所在。
于是,这场龙泉镇天庭序列联席会议就变成了赤果果的讨价还价。争论的焦点还是信仰分配问题,因为龙宫水府占据绝对优势,所以总体上是土地与山神联合施压龙宫一脉要适可而止。做龙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凡人的需求是根据生存环境而不断变化的。首先要满足的是衣食住行等最基本的生存条件,主掌生命之源的龙宫一脉在这个阶段占据绝对优势。类似长寿村这种朝不保夕的基层单位,凡人长期挣扎于存亡线上,所以龙宫神系可以横扫一切。但到了镇级单位,水源能够得到相对保障,不必时刻面临生存威胁的时候,凡人的信仰开始出现多元化。从这一阶段开始,龙宫神系的优势开始逐渐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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