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轻叹一声道:“琴声悠悠,落泪无痕。”
此时杨一才发现,那把古琴上也落着抚琴人的泪。
“看来先生是有一段悲伤的故事。”杨一无意间再次看到挂满墙壁的画,所有画作都画的是同一名美丽的少女。
“我知晓你们寻我所为何事。”抚琴人从身后拿出一把长弓,那弓似金属所铸,阳光下通体泛着淡青色光泽。
看到抚琴人拿出的长弓杨一沉默下来,这把弓一看样式便是专为女子打造,此时他竟有些不敢开口。
画中人是位女子。
“在开口之前,我想先为你们讲个故事。”抚琴人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把长弓说道:“你们可愿再听听这个故事?”
“先生请讲。”杨一与慕雪点了点头,他们猜想抚琴人要讲的故事便是那把长弓与画中人的故事。
“多谢二位肯耐心听我这瞎子……讲故事……”抚琴人将头转向窗外,阳光透过窗户纸照在他如刀削般俊朗的脸上,只是他的双眼却依然一片黑暗。
仙凡谷是北荒部修行者与普通人的分界线,这个故事发生在仙凡谷以北。
一声马鸣响起,一人随即翻身从马背上滚下,抽他下马的是一杆长枪,那支枪随即结束了他的性命。
一名青年将头上钢盔摘下,黑发如墨般撒在他的肩头,他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从军已近三年,这三年里他也从一个娃娃兵变成了英勇善战的千夫长。
这是一场艰难的胜仗,他带着不足千名步兵硬是灭掉了敌军足足两千骑兵,此时他的阵营仅有不足五十人依然站着。他感觉脖间空荡荡的于是顺手一摸,这时他慌张了,他一直随身戴着的那物竟丢在了战场上,于是他不顾浑身伤势开始在死人堆里不断寻找。
“还好……”也不知是他运气好还是那物才丢不久,未用多久他就找到了它,那是一块黑玉。
他拿出随身背着的水囊将玉绳上的血渍努力洗去,那是刚才战斗中敌军兵卒溅在上面的血。黑玉四方四正两面没有任何雕饰,那是她送给他的平安无事牌。盯着手中玉牌他陷入了回忆。
“万君陌,你还不足年岁,不准。”说话的是个老兵,此时他正在丽岚江畔清点刚从这里报名参军的士卒,在他身后江岸边停靠着几艘小船,点过兵后他就会带着这十几名新人渡江,军营在很遥远的地方,听说足足得走半年。
“王叔叔,我还差几月就满十五岁了,请让我参军吧!”他叫万君陌,他口中的王叔叔是几年前从他生活的村子出去的人,如今已是老兵的王叔叔又回到村子里征兵。其实谁人不怕死?战火纷飞的年月参军本就意味着可能不会生还,然而若是无人参军打仗国将何在,民众又如何能安居乐业?丽国民众人口虽少但个个都不愿失去家园沦为亡国之奴,无论什么年岁的男子,都会义无反顾地担起保家卫国的担子,万君陌便是如此。
“愿将热血撒山河,志求千秋万代功!”
士兵们的身影被丽岚江清晨的大雾渐渐淹没,此一去所有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为了家国,他们义无反顾。老兵终究还是没有带万君陌离开,他不忍让这少年身陷危险。
“万哥哥……”一名美丽的少女跟在他身后,泪珠在她眼眶里打转,万君陌正背对着她站在江畔。突然,他猛地转身将她抱在怀里,江风将二人衣衫吹得猎猎作响。她任凭他有力的双臂将自己抱紧,猛烈的力道让她感到胳膊都有些疼痛,然而她却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
许久后万君陌松开了双臂。“茹儿,回去吧,江畔风大,若你染上风寒我又岂能走的安心……”万君陌突然再次转过身去,他的眼眶有些泛红。
他们陷入许久的沉默,只有江水奔流的声音。
万君陌要走了,她一直站在原地未动,只是早已不断涌出泪水的眼眶却越来越红。他踏上轻舟的那刻,她快步上前拉住他的衣襟,把一块黑玉吊坠塞入他手中。“带着它,回来时再还给我!”
万君陌将它握紧,战场中没人敢保证自己能平安活下来,可这一刻他却敢相信,自己定然能平安回来,因为她在家乡等着自己。
他划桨而去,背后那道身影越来越远。他回头望过去,大雾茫茫,丽岚江畔依稀还有人影站定。他不敢想象这等待会有多久,只将那块黑玉吊坠戴在脖子上。
万君陌不敢回忆太久,在他身旁的战士们需要回营疗伤。他们骑着敌军的战马离开了遍地尸骨的战场。
时光如白驹过隙,眨眼又过了三年,他已成了名动丽国的大将军,丽国国君也将举国军权皆数交到他的手中。昭国无人敢与万将军的军队相抗,丽国大军浩浩荡荡攻下大半昭国城池,以此势头,胜利将指日可待。
这一日万大将军率领数万大军进攻昭国国都,却在此时,昭国都城城楼之上突然出现十多名修行者,那国君如鼠辈般跪在修行者身后。
“你所言当真?”一名修行者静静看向昭国国君。
“若保我不死,昭国将倾举国财力进贡诸位!”昭国国君语气有些发颤。
万大将军大军与那些修行者沉默相对,突然,修行者们从城楼跃下飞身冲入丽国大军之中。随着道道元气波动散出,顷刻间万大将军麾下死伤无数。金戈铁马在修行者眼中竟如草芥般脆弱,丽国军队武器难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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