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窗外滂沱的大雨凝眸。
这一场雨,从rita走的时候开始,现在将近深夜时分,丝毫没有要消停的意思。腿上的旧伤隐隐作痛,他脸色有些泛白,两鬓有薄汗,但他愣是咬牙忍住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高修敲门进来,站在他身后。
“什么事?”顾磬箫收回目光,随意的翻着手中的书本。
高修双手交叠在身前,恭敬的说:“摄政街那套公寓,已经买了下来,大部分还是维持原来的样子。在屋子里找到一些旧东西,应该是良小姐忘记带走了。”说着,摊开掌心的东西,递给顾磬箫,“这是钥匙。”
“嗯,放桌上吧。”顾磬箫淡淡的点了下头,“还有其他事情吗?”
高修沉默片刻,“梁警官刚才来过电话,说他今天去医院看望夫人。医生说,不建议再继续治疗了。”
顾磬箫手指的动作顿了一下,很快,他又低头,淡声应了句:“我知道了。”
高修离开后很久,顾磬箫都保持着原来的坐姿没动。
冗久,他把书本放在茶几上,掀开毯子起身。
他倒了一杯酒,来到窗台前,修行的身子靠在窗门前,一只手伸了出去,冰凉的雨水打在他掌心,一股冷意摄入心房。
他闲闲的啜着酒,看着雨水的晶莹,闪烁着银光,有些扎眼。听着那滴滴答答的声音,竟然觉得动听。很奇怪,自己的耐心竟然这般好了。
茶几上的手机在响,顾磬箫瞬间温柔了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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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磬箫停好车,拿着拐杖下了车。
摄政街上的景象,还是记忆中的样子,还有那些往来离去的面孔,依然陌生……他站在街上短暂停留了片刻,而后才慢条斯理的进了公寓大楼。
走进那个冰冷的房间时,他的眉轻轻皱了一下。
他踱着步子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两年没有住过人的房子虽然干净整洁,但却死寂沉沉,没有半点人气。他微敛了下眸,拉开白色的纱帘。
白天的光有些扎眼,他用手挡了挡。
她回国以后,良牧宁把这里交给一个叫江静的女人打理,从此以后,不论是她还是自己,再也没有踏进这所房子。直到前阵子忽然说要把房子转出去,他没有犹豫,让高修高价盘了下来。
今天,是他在时隔两年以后,第一次踏进这所房间。
他以前只来过几次,不算熟悉。但是仅这物什的摆设,可以看出,江静是个念旧的人,整整两年,这里的东西,同他以前见过的,一成没变。
高修把那箱旧东西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方便让他看到。
他走了过去,放下拐杖。他轻轻拂去箱子上的灰尘,打开的一瞬,呼吸一滞,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箱子里,除了几本画册以外,还有装订好的设计图纸,折叠整齐,厚厚的一沓,每一稿都用硬质盒子装着,可以看出主人对它的珍视。
他认得,这些都是他以前做建筑师时的作品,包括他们以前住处装修前的设计,图纸上还有她捣乱时画的小花朵儿……
他屏住呼吸,一页页小心翼翼的翻阅着,深怕自己的动作过大,折坏了这些东西。他用力的抿着唇,不让自己失态。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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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城从秀场里出来,已经是深夜。
好在,伦敦最不缺乏的,就是夜生活。她漫步在泰晤士河畔,吹着微凉的风。形单影只的她站在热闹的人群里,有些格格不入。
整整两年了,她第一次踏进这所城市,一切早已经物是人非。她看着五彩斑斓的伦敦眼,已然没有了从前的兴奋……或者,这就是时间的魔力吧。
不管你愿不愿意,那些曾经以为到死都释怀不了的人和事,终有一天,会慢慢被淡化、被遗忘。
良城闭上双眼,长长的吐了口气。
“良城?”突然,身后有人叫她。
良城蹙眉回头,一抹高挑纤瘦的清丽身姿映入眼帘,是rita。
“rita小姐。”良城莞尔。
rita站定在她面前,目光打量了良城一番,笑得魅惑横生,“没想到,还能在伦敦遇见你。”
“我也没想到。”良城淡哂。
rita并不介意良城的疏淡,她懒懒的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伦敦眼,“你见过他了吗?”
“没有。”良城摇头。
“我前两天见过。不过,听说他已经回国了。他母亲病重。”
良城凝眸不语。
rita偏过脸看了良城一眼,漫不经心的说:“这两年,他一直住在邦西墓园对面的庄园上,像是赎罪一样,怎么也不肯放过自己。”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良城淡声说。
闻言,rita又是一阵轻笑,“他也是这样说。可是良城,你们经历了那么多,为什么不肯给对方一次机会?毕竟,谁都会犯错,改过了,不就好了吗?”
“机会?”良城微微蹙眉,“rita,不是我不给他机会,而他自己,还没有准备好。一旦选择了良城,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
“非要这样不可吗?”rita沉声问。
良城没有回答,只礼貌的道别:“再见!”
……
顾磬箫下了飞机就直奔医院,奈何还是晚了一步。
顾夫人在半个小时前,抢救无效,已经过世。
顾轻轻站在医院的廊道上,低声啜泣,看见他出现,扑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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