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天黑了还敢一个人在山里晃悠,看到一帮背枪的汉子还赶上来打招呼,这种行为不是对自己极有自信,就是脑子极不着调。
这个年头,别说是一帮未确定身份的汉子,哪怕就是真正的盛字练军,那也不值得信赖。清国军队,包括练军、京营、新军或者别的什么军,军纪还不如土匪呢,起码碰到土匪是要钱不要命,而碰到军队为了掩饰身份毁灭证据,很有可能连命都要。
在这种前提下,孤身一个女人,在深山里面看到一帮生人,还敢主动打招呼,确实很令人费解,您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嗯?谁的班?”李成虎看到有生人闯进来,第一反应就是追究责任。
“李顺!李长根!”营地的哨位都是李成豹安排的,轮到谁值守,李成豹自然是清楚。
“三……三哥,我们回来想弄口吃的,本来打算是马上就回去的……”篝火外围两个吃货愁眉苦脸的站出来。
“吃,就知道吃!公约宿营第三条,自己背!”有李成虎在旁边看着,当着李家寨、刘家屯两家民团所有人的面,李成豹绝不姑息。
“宿营第三条:若有违反值守准则之行为,平时鞭五十,禁三日,战时斩立决!”李顺、李长根没有犹豫,大声背出宿营第三条。
“轮值队长何在?”李成豹打算杀鸡骇猴。
“到!标下第二小队队长李铁壁。”李汉关在童子军中推行的轮值队长制很有效果,现在已经推广到民团。
“立即执行!李顺、李长根鞭五十,回寨后禁三日;李铁壁鞭三十,回寨后禁两日!”李成豹拎起李汉关的马鞭就开始挽袖子,这是要亲自行刑了。
“第一队集合!”
“第二队集合!”
“第三队……”
听到命令下达,几位队长、副队长马上开始整队。这是李家寨民团的规定,只要有人受刑,必须全体集合观刑,一来明正刑典,二来以儆效尤。
“童子军集合!”童子军轮值队长小树同样下令集合列队观刑。
对于军纪,李汉关素来极为重视。和军纪的重要性相比,军事技能训练都是略逊一筹。
“我们是附近的山民,并不是盛字练军,不知姑娘是哪里人,怎么会在这儿?”李成虎不关注李铁壁、李顺、李长根三人tuō_guāng了膀子受罚,而是踱到那姑娘面前试图摸摸底细。
“山民?这位大哥真是客气,这等严厉的军法,这般的整齐的军容,怕是官兵也有所不如吧!”那姑娘没有回答李成虎的问题,而是饶有兴趣的不停打量列队的民团和童子军们。
李家寨实行的军法说不上严厉,事实上李成虎规定的军法,正是从清军军法中脱变而来。和清军有所不同的是,清军军法经过二三百年的“天下太平”,已经流于形式,根本没有人认真执行,久而久之,从上到下都已经忘记了军法这回事。而李家寨民团因为是刚成立不久,对于军法执行的比较彻底。
说到军容,李家寨民团也已经是超出普通清军多多,经过月余训练,现在的李家寨民团,虽然没有达到后世国朝阅兵时的横看、纵看、斜看都是一条线的程度,却也比一般清军旬日才进行一次的操演队列要整齐得多。更何况经过几次战斗,这些民团手上多多少少都已经见过了血,轻浮狂躁的气氛已经慢慢开始沉淀,铁血肃杀的气质开始慢慢浮现,整体上已经慢慢有点气势逼人的意思了。
“……”李成虎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也没有继续开口追问,而是紧紧盯住面前没有一丝紧张的神秘姑娘,
“啪……啪……啪……”李成豹已经开始行刑。
“1……2……3……”李铁壁作为今日的轮值队长,虽然跪在地上正在挨揍,还是要出声记数,这是轮值队长的职责。
寂静的野外宿营地里,鞭打声和李铁壁变调的声音在回荡,偶尔还有李铁壁三人痛苦的闷哼声、篝火被山风吹动发出的“烈烈”声、远处山林里偶尔传来的野兽怪叫声。李家寨和刘家屯两支民团组成了七个方阵,加上童子军一共二百多号人,只有沉默,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呃……奴家夫家姓关,娘家姓宁,本是奉天人,日前前往旅顺探亲,眼下正要返回奉天,没想到错过了宿头,误闯贵军营地,还请这位大哥谅解。”关宁氏……咳……还是神秘姑娘吧!神秘姑娘终于抵不过李成虎咄咄逼人的审视目光,对李成虎行了个半蹲礼回话。
“唔……”李成虎有点犯愁。
这姑娘说的是真是假先不说,但在这深更半夜的真是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留吧,李成虎这都是一帮大老爷们,和一个姑娘家在一起多有不便;不留更是不近人情,先不说关、宁都是满族汉化之后的大姓,留下这姑娘没准就摊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就说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难道让这姑娘孤身一人上路?
“呃……这位大哥不用担心,奴家大哥和夫婿都是军伍之人,不用太过忌讳!”神秘姑娘看出李成虎的犹豫,摆出一副赖上了的架势:“奴家大哥在奉天丰升阿大人麾下任后营参领,奴家夫君在旅顺宋大人麾下任营官,这位大哥不用担心。”
这姑娘倒是不傻,抬出两个从军的军官做后盾,后面又有盛京将军、四川提督这样的大拿,碰上良善人家倒是不用怕。
“嗯!若是大姐不嫌弃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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