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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元七年除夕夜。
路上熙熙攘攘,欢声笑语。端木弈一手牵着南宫唯以,另一手被蓝以陌怀里的南宫曦儿拽着。南宫曦儿不断地想将爹的手指往嘴里送,端木弈却总在她以为即将成功时就逃离她的嘴边,两父女闹得不亦乐乎。
蓝以陌对这对幼稚父女的表现习以为常,也不加以阻止,惬意地欣赏周围的盛况。灯火通明,红墙绿瓦,雕栏玉砌,丝竹声乐从阁楼里隐隐泻出,与市肆之声在空气里融合,伴随着车流人织的清奏,谱写了一曲帝都繁景。
然而,就在此时,蓝以陌身子微僵。喧嚣热闹的街头突然陷入安静,来来往往的人流骤然凝结停滞,蓝以陌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耳边只剩下心里跳动的声音——“砰,砰,砰……”每一次跳动,都因越发强烈的熟悉感而加快。
她猛地回头,急切地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陌生人,还是陌生人。来回几番,终究没有看到任何熟悉的身影。
蓝以陌的心里不禁有些失落。原来,只是错觉。
失望之余,她的视线恰好落在茶楼的一个包间。半掩的窗户里,借着屋内透出的淡淡的烛光,只能看到窗边之人的衣袂,深黑如墨,金丝如蛟。那日离别时,那人孤寂的身影再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蓝以陌微微出神。
“哇……”南宫曦儿终于认识到是爹在逗她,委屈地放声大哭,成功地让蓝以陌回过头来。蓝以陌看看红着眼睛的女儿,无语地望向一脸无辜的端木弈,“你弄哭的,你来哄。”
端木弈拽拽南宫唯以的手,唯以立即心有领会,跑到妹妹面前扮鬼脸逗妹妹笑。
“要去见见吗?”端木弈自然察觉到妻子的异常,趁儿子不注意使了个眼色,“他应该也想见那人。”
蓝以陌看了看身后,那扇窗已经关上。她释然地摇摇头,“不必。知君安好,便可。”末了,她微笑地调侃端木弈,“而且,有人会酸死的。”
“娘子果然体贴为夫。”端木弈满意笑道,心里暗忖,蓝以陌若真要去见,那他就带着儿女跟着去,专门碍那人的眼给他心里添堵。每每想着情敌在自家儿子心目中的地位比他更加重要,他就心塞。
茶楼包厢。
顾琰的手停在窗前。
见或不见,又有何重要?
习惯了,只是单纯见到她的背影,知道她过得很好,便已足矣。
“公子,已经准备好了,即刻便可回国。”手下恭敬地禀报,皇上每逢一段时间都会来天朝呆上不足半天,绝大多数时间都是辗转于不同的店里静静地品茶,只是每次换的地方必在窗旁。
顾琰眸色泛起轻微的涟漪,半晌,他抚上从未离身的穹剑:“你把这把剑交给一个人。”
“是。”手下心里惊讶,但也不多问,便接过剑随口问道,“公子下次什么时候来?”
“不会再来了。”顾琰淡淡地答道,推开窗,外面风景依旧,独独少了那抹身影。
传说,穹剑和空剑都是守护无风剑的存在。那么,仅以穹剑奉上,护你此生。
吾生之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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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人群涌动,异常喧哗,不乏尖锐的指责痛骂声。
刚刚安静下来的南宫曦儿被刺耳的声音吓得扁嘴想哭,端木弈眉间轻蹙正要进去,蓝以陌听到里面其中一丝认识的声音,及时拉住他。端木弈顿了顿,心领神会,转而让宋歌去处理,带着妻儿远离是非之地。
宋歌挤进人群里,由于他一直绷着脸和长期锻炼出来的沉稳气势,旁边的人下意识地敬畏地让道,他不费多时就走进人群中心。
只见几个粗壮男人围着一个女的和小孩子,为首的男人咄咄逼人:“贱蹄子,你贪图富贵跟着别的男人跑了,竟然还敢回来跟我抢孩子,赶紧把他交出来!”
小孩子伤痕累累,恐惧地藏在那女人身后紧紧拽着她后背的衣服。
“我呸,就你这副猥琐样,全世界的男的都死了我也不屑看你,玷污我双眼!在场的各位,他们不是好人,说的都是假的。你们看看孩子身上的伤痕,这是亲爹能下得了手的吗?他们是人贩子!”那女的背对着宋歌,声音清脆悦耳,宋歌听了却浓眉一跳。
那男的吐了口唾沫:“臭婆娘,你问问孩子看看他身上的伤痕是不是我打的?”
小孩子紧张地贴着女人的后背,缩得更厉害,不敢说话。
群众内议论纷纷,却都在徘徊,不知该听信何方。看那女的衣着光鲜,难道真是跟了富贵人家抛夫弃子?如果真是夫妻间的事情,他们插手岂不让人笑话?不是的话,那孩子和女的岂不遭殃?
“臭婆娘,我今日就让你见识老子的厉害!让你知道背叛我的后果!”那名男子使个眼色,其他男的立即围上前。
端木夏忆握紧拳头正要出手,身后突然一个人影闪过,转瞬间那群男人尽数倒地,在地上呻吟。她无辜地眨着双眼,她还没动呢,谁这么见义勇为?
当看清来人后,端木夏忆脸顿时黑了,低哼一声,“大忙人,哪阵风把你吹来了?”真是可笑,她天天追着宋歌的时候,宋歌次次以有事躲他。等宋歌难得有一次主动找上来,却是在她下定决心放弃之后。
宋歌的脸貌似绷得更紧,仿佛对这个称呼不满意。
端木夏忆转过身和声和气地跟小孩子说话,对他置若罔闻。宋歌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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