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位王爷?”
唐暄愣了下,心想,好聪明的女子!却没有答话。
车里安静下来,角落里炉子上的香炉冒着暖暖的香气,林星的手脚渐渐暖和起来,还隐隐有种痒痒的感觉。她想搓下手脚,可又怕无礼,便稍稍挪了下身子。唐暄本来在闭目沉思,察觉到林星的动作,缓缓睁开眼,对着林星又是一番打探。
“再有一刻钟就到。”
“嗯。”
车里又陷入了沉默,但这句再熟悉不过的简单关怀却莫名其妙的悄悄撩动了林星的心扉,让她陷入了无限的沉思中。
昱王府的宴会正进行得如火如荼,舞艺坊从边疆新来了一批姑娘,高鼻梁,大眼睛,个个热情似火,此刻正摆动着腰肢,像水草一样摇曳身姿,衬着乌涂殿淡淡的火光,说不出的柔软。
林星远远地就听见了歌舞喧嚣声,渐渐地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待马车停下来的一瞬间,她急匆匆穿上鞋子,像个精灵一样消失在黑夜里。
若不是车角留下的那星点泥巴,唐暄一定会以为这是一场梦。他静下心来,竖起耳朵听,待听见脚步声到墙角嘎然而止,嘴角扬起一抹得意,跟随身侍卫白行低语几句,便敲响了昱王府的大门。
林星在拐角处望着唐暄被迎进府中,自嘲一声,又往回走去。
乌涂殿上,唐昱见唐暄进来,远远地就起了身,行了一礼,说,“三哥怎才过来,可是梁兵去得晚了?”一边把唐暄往主座上迎。
唐暄到了主座前,却一转身坐在了下首,说,“今日你是主,我是客,咱们兄弟间无须那些繁文缛节。”却丝毫不提为何耽搁的事。
“三哥说的是。”
殿中的舞女换了一批,但还是边疆的姑娘。唐暄看着那帮人,状似无意地说道,“才来的时候半道遇见一位姑娘,也是高鼻梁,大眼睛,说是七弟的花匠,本王便捎了她一程,谁知到了门前竟一声不吭就走了,七弟府中可有此人?”
唐昱想起了林星,想起了那双透着骨气的紫色眼睛,他眼睛稍稍一眯,说,“不过是临时请来打理花草的,并非府里的人。”
“哦?这么说本王是被骗了?!”唐暄佯装生气,故意拉长了尾音,“依七弟看,这种有意欺瞒皇室的小人该处什么罪?!”
唐昱不理解唐暄到底卖什么关子,眼睛又眯了下,说,“视情节而定,像三哥这种情况,判她牢狱一个月,罚金三十两足以。”
“只是这样?”
“三哥没有银钱损失,亦无生命忧患,只能如此。”
唐暄摆手招来侍卫,“可听清楚昱王爷的话了?”
“卑职明白!”
侍卫抱拳应声,带着手下急匆匆出了昱王府。
城门早就关上了,林星无奈找了间客栈住下。住的是最低等的客房,上下很矮,林星总怕一抬头就会磕到房顶。好在窗户开得很低,勉强不觉得压抑。房间里只有一张小床,一张半旧的桌子,连个凳子都没有。小二点了煤油灯,可临走时带的一阵风吹灭了火苗,他也没再回头点上。
林星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好长时间才适应屋里的黑暗。值得庆幸的是外头的月亮很大,光线透过油纸糊的窗户也能带来些许亮度。林星摸索着躺到床上,强忍着裹住潮湿又有些异味的棉被,闭眼等睡。
屋外的风大了些,吹得油纸呼啦啦地响,但林星还是能听见那隐约的说话声,然后被齐刷刷越来越近的跑步声掩盖。
风声、脚步声和油纸的呼啦声交织在一起,隐隐透着几分诡异。林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咚、咚、咚。”
林星站在门后侧身贴耳问道,“谁?”
“官府的,快开门!”
林星伸手拿起煤油灯的灯柄,藏在身后,开了一条门缝。
“有事吗?”
捕头身子一震,稍稍往后退了一步,待站定了才说,“可是林星?”
“是!”
“本人是衙门的捕头,暄王爷控告你欺瞒皇室,请跟我们走一趟!”
“欺瞒皇室?!”林星把门打开,缓缓走了出来。“哪位皇室?”
“暄王爷!”
“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暄王爷,又怎么欺瞒?!”
“这······”捕头哑口无言。
身后的小捕快上前一步,附在捕头的耳朵上说,“大人直接带走审问就是,何苦说这些?”
若是以往,捕头定会这么做,可他想起刚才的一幕,总觉得胆怯。林星猎豹一样犀利的紫色眼睛像把锐利的刀,让他挺不起气来。
“大人?!”
捕头回过神,挺起身板向身后一挥手,“带走!”随后上前两名捕快,意图将林星拉走。
林星快速思考着应对之策。若是大闹一场,深更半夜也逃不出城去,可若是不闹,就得平白接受这无妄之灾。可两者相比,林星更愿意拼死相搏。于是,她动了动手里的灯柄,正要挥出去,一道声音从阴影里传来,“住手!暄王爷刚才传话,这事儿是误会。”说着着人递给捕快一个包裹,“这是给这位姑娘的赔偿!”随后带着阴影里的一帮人离开了客栈。
林星接过捕头递过来的包裹,正要打开来看,意识到周围的众人,转身进了客房。外头的捕快们收起各自好奇的目光,兴味索然地也离开了客栈。
夜又平静下来,除了偶尔呼啸的风声,林星感觉不到丝毫异常,但她知道,这场闹剧绝不会就这样结束。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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