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浔阳城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无数探子沉默奔走,收集着情报。朱雀街是各家探子最多的地方,先前有妇女尖叫声引得众人侧目,很快便有人认出那具布满伤口的身体主人是谁,徐府的家丁认出霍安后,急匆匆赶回去。
徐胜治睡得正沉,大半夜的被人叫醒十分不满,下仆们跪在门口喊道:“二少爷,刚才有探子来报,朱雀街上发现一个重伤者。”
“重伤就重伤,关我屁事儿!”
“探子们说,那人是您昨日在怡红院结识的霍先生。”
屋里没了声息,下仆在门口候了片刻,还是不见徐胜治回话,于是准备离去,转身时却听见木门吱呀一声,回头看见徐胜治一边系上腰带一边走出来,面色很阴沉地说道:“带路。”
霍安被接到了徐府开的医馆里,他被人发现时气息已经极其微弱,身上的鲜血流失了大半。几个大夫看到他身上伤势时都吓了一跳,背后那条一米多长的刀口尤其触目惊心,还有不计其数的小伤口,不禁惊讶于霍安强悍的生命力。
昏黄的烛火之映照着徐胜治俊秀的脸庞,但此时这张脸却阴郁的可怕,眸子里凝结起乌云仿佛能滴出水来。霍安浑身都敷上了止血膏药,包满白纱,呼吸时而有时而没有,徐胜治沉默着注视许久,向身边的人问道:“查到是哪家出手了吗?”
他身旁站着一位黑衣小厮,是徐府插在朱雀街上的眼线,霍安就是被他发现的,小厮躬身回道:“小人顺着霍先生的血迹,在约莫五里路外找到了三具尸体,想必就是重伤霍先生的刺客,但是那三人都面生的紧,不像是本城人。”
徐胜治说道:“此事我再加派人手去查,你先叫人把他抬回府里吧。”
徐府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意出入的,身前床上这位虽说与自家少爷相聊甚欢,但毕竟才认识一天,若贸然把他带回府里,恐怕老爷子也会生气,所以小厮有些迟疑道:“少爷,这事恐怕……”
徐胜治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抛下一句话,兀自转身走了。
“父亲那我自会去说,你只管办事便是。”
“是。”小厮不敢违背,当即从门外叫了几个人进来,把霍安抬上担架,往徐府走去。
朱雀长街上不止徐府一家有人,很快城内的其他几家也都收到了消息,自家小辈通报在先,他们当然知道受伤的那位是谁。这件事发生的时机极巧,恰好在徐胜治利用霍安搅了怡红院里那场宴会之后,两件事的时间点很接近,被有心人稍一加工,便成了一顶黑锅,硬邦邦扣在赴宴的那几家头上。
这件事不知被谁传了出去,闹得满城皆知,而且还变成了好多个版本,其中最火的莫过于徐府二公子徐胜治摆宴痛骂各大世家,那几家回去后气不过,派人把徐胜治刚认识的好朋友给打了,而且下手很重,几乎把人打死了。
而这些无数个谣传版本中的主角,一个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还不知道何时能醒来,一个正坐在自家府里,等着老爹醒过来。
徐胜治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坐在徐府大堂,一口接着一口喝茶,他很困,从半夜被下人喊醒,他先是去看了霍安的伤势,再然后独自去了霍安前几天住的破庙,把他放在那的东西取回来,最后才回到府里,命人通报父亲一声,自己要见他。
他坐在大堂里等得很无聊,不由得更加感觉困倦,左看右看也没发现可以提神的东西,只有霍安留下的一个黑色包裹,方方正正的,不知裹着什么。
徐胜治眼里浮起一丝好奇,他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伸手打开包裹。
大半夜的因为你被叫醒,看看你的东西总不过分吧……
里面只有几本裁剪十分简陋的小册,不过是一叠白纸用针线缝在一起,连针脚都没弄干净,徐胜治拿出一本,背靠椅子随意翻了几页。
连着翻了几页,他的手停了一下,脸庞上掠过一抹赞叹之色,忍不住继续翻了下去。然后他的赞叹渐渐变成惊讶,惊叹之色越来越重,手上翻动的动作也越来越快,直到最后看完整个册子,徐胜治脸上的表情凝住,眼中升起一抹浓重的震惊。
“厉害啊!这……这是他写的?”徐胜治撇头看向剩余基本小册,连忙拿过来都翻了一遍。
“都是一样的啊……”
他有些失望,这几本小册里都是同一个内容,讲的是剑诀,像是某一部道典的残缺不分,更确切的说,这可能只是上半卷,但即使只有半卷,徐胜治仍然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凡之处,如果能凑齐一整卷,必然可以成为某种极强的剑法。他正要把小册收好,一会拿给父亲看,大堂外就传来一道笑骂声:
“不成器的东西,老子好心好意给你办了一桌宴席,倒是被你自己搅了!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这狗崽子居然还自己送上门来!”
不见其人,只听见一阵骂声,徐胜治苦笑了一下然后站起来身,一个极壮实的中年汉子大步走过庭院,直奔堂厅而来。
“臭小子,大清早的找你爹何事?”
嘴上虽骂,徐为实际上还是很宠溺自己这个很争气的儿子,见面之后倒没有责骂他的打算,徐胜治大清早来找他,一定是有重要之事禀报,于是徐为从丫鬟手里接过热茶,一口饮尽之后问道。
“是这样,孩儿昨日在宴席上认识一人……”
“行了行了,这些我知道,他叫霍安,昨天夜里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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