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鬼教一向不参加各种武林集会,这次怎么也有雅兴来凑一凑热闹?”了尘庄严道。
傀鬼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鬼教行事,向来是我行我素,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没有为什么。”
“你们鬼教想做什么那是你们的事,但要在这‘华山论剑’上杀人,老衲却不得不管。”了尘握紧禅杖。
傀鬼语含挑衅地说道:“鬼教与少林从来是井水不犯河水,若方丈非要妨碍鬼教办事,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佛家普度众生,老衲无意为难于你,望你自重。”
傀鬼指了指手边的黑色铁笼:“方丈看见这只铁笼了吗?”
“怎么?”了尘白眉轩动。
傀鬼阴沉道:“方丈知不知道,铁笼为什么是空的?”
“老衲也在奇怪。”了尘瞟向铁笼。
傀鬼又指了指云飞:“今天,本来应该是他呆在这个铁笼里的,不过方丈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先进去尝个鲜。”
了尘淡淡一哂:“你有没有在自己的铁笼里呆过?”
傀鬼愣了愣,不知如何接话。
了尘续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傀鬼面具下发出几声桀桀怪笑,令人不寒而栗:“方丈在跟我讲道理么?可惜,我这人最烦的就是听道理。也不晓得世上哪来这么些个道理,谁能确定这些道理就一定有道理?既然不确定,那还讲什么道理!”
傀鬼一口气连说了六次“道理”,每说一次都是咬牙切齿的,好像与“道理”二字有什么深仇大恨。了尘洞若观火,看在眼里,问道:“你似乎有什么心结?”
傀鬼的身体莫名地抖了一小下,马上镇静下来:“怎么,讲完道理,方丈又准备谈心了吗?”
了尘不予理会:“老衲不才,希望可以帮你解开心结。”
傀鬼冷森森地“呵呵”几声:“恭喜方丈,你已经成功地激怒了我……”说着,一手抹下面具,露出铜铃也似的大眼。了尘一见,心下震动,正欲出言相询,倏忽间,天地变色。
那边,云飞被冥鸦拦住,走是走不了了,遂问出一句:“你是活人还是死人?”
冥鸦翩然伫立:“你说呢?”
云飞故意道:“我记得当初是谁说过,让我三剑,如果谁输了,谁就自尽而死。不知道我有没有记错?”
冥鸦带着邪气的脸色微微变了变,耍赖道:“活着,就是一个慢慢遗忘的过程。我已经忘了很多事,你说的是哪一件?”
云飞没料到冥鸦会矢口否认,倒不太像他的风格,心念转动间,想到当时自己与冥鸦的对话内容,提醒道:“有些事,我相信你是不会忘记的,比如……人肉的滋味。”
冥鸦眉头皱起,似乎被戳到痛处。云飞就是要乱其心智,接着道:“这样,能不能帮助你记起一点呢?”
冥鸦挺胸抬头,目光和声音一起变得异常狠戾:“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犯了一个很大的错?”
云飞昂然仗剑:“是对是错,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
“你要为你的错误付出昂贵的代价!”冥鸦肩上的黑鸦一飞冲天,“嘎啾”长唳,转瞬间,四面八方飞来数百鸦群,同时,冥鸦早倒跃而起,轻飘飘立于高处的山石之上,寒着脸,手朝云飞一指,黑压压的鸦群便如乱箭般俯射下来。
场下的孟婆“呛啷啷”拔剑在手,随时待命,剑光亮如秋水,寒气逼人,周围的人全激伶伶打了个寒颤。吾往见到那把剑,眼光一亮,出声惊道:“胜邪剑!”
众人闻言,各各惊诧。孟婆扫了吾往一眼,没有理他,只关注着场上的局势。吾往却走到孟婆近前:“胜邪剑与巨阙剑一样,同为欧冶子所铸的五大神剑之一,传闻欧冶子铸此剑时,发觉剑中透出恶气,每铸一寸,便更恶一分,故名‘胜邪’。”
“你知道的倒不少。”孟婆厌烦地道。
吾往见猎心喜,直勾勾盯住胜邪剑,目光灼灼:“来来来,比一下,看看哪一把更厉害。”
“滚开。”
吾往气不打一处来:“你叫谁滚开?”
“小子,知道你为什么还没死吗?那是因为我懒得杀你。”孟婆没好气地道。
吾往本来只想试一试巨阙和胜邪哪一把剑威力更大,孰料受此折辱,勃然大怒,抡起巨阙便向孟婆身上招呼。
一时之间,傀鬼对战了尘,冥鸦对战云飞,孟婆对战吾往,场上众人各怀心思,欲有所为。只有那个双刀杀手依然稳稳地藏在人群里,不慌不乱。
这边,了尘发现自己置身之处一下就换了地方,不在华山之巅,而是在一片暮气沉沉的战场上,仿佛不久之前,此地曾经发生过一场惨绝人寰的战争。地面被无数将士的鲜血浸染成了红色,浓烈的血腥气中人欲呕,当中还夹着腐尸的臭气,残刀断枪残肢断骸散落得到处都是,几面破旗随着有气无力的冷风在有气无力地抖动。
了尘处变不惊,扶杖静立,只见前方不远处的血土动了两下,突然土破泥翻,探出一只干枯的手来,五指张开又弯起,抓向地面。跟着另一只枯手破土而出,也抓向地面。两手用力,慢慢从血土里拱出来一个人。
那人骨瘦如柴,面若死灰,眼睛是白色的,身上的衣服早已腐烂得不成样子。
是个死人。
会动的死人。
死人匍匐在地,猛地抬起头,盯住了尘,嘴里发出沙哑的怪声:“嗬——”
了尘仍然在静观其变。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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