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朦亮,东方的云渐成五彩,红日冉冉升起,暖色的光辉照耀在金色的琉璃瓦上熠熠生辉。
一位内侍从勤政殿内走出,一扫拂尘,微仰头尖锐的声音划破天际,迎上一轮红日,“陛下有旨,众臣早朝!”
左右丞相带领朝臣分站两侧,清一色的朝服衣角随风而起,徐徐进殿。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齐声高喊,行跪拜礼。
“众爱卿平身!”
昌乾帝抬手示意,虽已到迟暮之年,如年代久远的苍松一样,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头戴广七寸,长尺二寸,前圆后方,朱绿里,玄上,前垂四寸,后垂三寸,系白玉珠为十二旒,颗颗圆润大小相等,以其绶采色为组缨的平天冠,一身玄色金绣游龙腾云朝服,腰系金龙戏珠丝革腰带,腰带中间镶以刻有北齐图腾鹓雛金片,端坐在漆金宝座之上。
“谢陛下!”
众臣起身后再躬身一拜。
昌乾帝点头回应,微侧头示意候侍右侧的内侍宣鲜于濯入朝。
内侍向昌乾帝拱手一拜,转身挺立,拂尘一扫,向殿外高喊道:“宣,芔国四皇子鲜于濯觐见。”
殿外长号长鸣,钟鸣六响。气势恢宏,大气磅礴。按北齐礼制,他国来使:迎王,长号长鸣,钟鸣十二响;迎臣,短号长鸣,钟鸣三响。
鲜于濯一身青色销金云纹团花袍,如清风袭来,体型匀称,步伐温健,漆黑的眼眸像天上遨游的雄鹰,甚显芔国国威。
从容进殿,鲜于濯先抬臂拱手向昌乾帝行跪拜大礼。
“芔国鲜于濯拜见北齐皇帝,愿两国从此江平海靖,天下太平,北齐万世昌隆。”
昌乾帝大悦,笑声沉稳,“四皇子请起,赐坐。”
鲜于濯起身拱手再拜,“谢陛下圣恩。”
“四皇子已来我北齐数日可还习惯?”
“回陛下,甚好。谢陛下关心。”鲜于濯未起身只拱手一礼。
昌乾帝笑着点点头,又道:“不久就是年下,皇子不如留在北齐过年,一睹我北齐丰民物饶,鹓雛风采。”
鲜于濯起身向昌乾帝拱手道:“素闻贵国已五凤之一的鹓雛为图腾,每年初祭祀鹓雛,祈求当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濯听闻祭祀仪式恢宏神圣,早想一观,今日有幸得陛下福泽笼罩,一睹为快实为乐事。”
“哈哈。”昌乾帝拂须大笑,“四皇子过谦了,既然如此就请安心多留我北齐几日可好?”
“谢陛下。”
昌乾帝还想继续岔开话题,鲜于濯却不想再与他周旋,他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显然不必再废话下去,拱手一拜,直奔主题道:“陛下,昨日已呈交修和文书,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帝迟疑不决。
“陛下。”沈自山见此两臂伸直手握玉笏向昌乾帝一拜,离开列队奏道:“陛下皇子不辞万里来我国求和,可见其心坚志诚,两国修好有百利而无一害,臣以为可行。”
帝点点头,依旧不肯表明态度。
杜少傅看着情势也手执玉笏,走到中间谏言:“陛下此事若成,乃为标世之功,臣等不胜欣喜之至。”
鲜于濯见昌乾帝犹豫不决,嘴角微微上扬如大雪初晴的寒夜里一阵微风吹过,还是令人心中胆颤。
“陛下。”鲜于濯拱手一拜,低着头道:“看来陛下心中还有顾虑,重门关之战北齐为胜国,如今我芔国主动前来求和,愿结永世之好。”
鲜于濯抬起头迎上昌乾帝的目光,四目相对,刀剑无眼。
“芔国与北齐交战数年僵持不下,两国边境百姓因此备受煎熬,我芔国皇帝自继位以来与贵国交战不下数十几起,边境百姓更因此而备受煎熬。”
“如今我国陛下不忍百姓再受战乱流离之苦。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顾特遣濯赴贵国求和,重修旧好,从此两国和气相处,互惠互利,结缔盟约互不兴兵,唇亡齿寒,共御外敌!”
昌乾帝收回直视的目光,轻笑掩饰自己的尴尬。
“四皇子所言极是,若两国依四皇子所言缔结盟约实为两国百姓一大幸事。”
昌乾帝环视大殿一周,朝臣毕恭毕敬地分站两侧,黑色的大理石光滑如镜倒映出他们的倒影,雕龙画凤的石柱,台基下徐徐燃烧的熏香。
昌乾帝一拂衣袖,周身散发出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手握王权不可侵犯!
“让边境百姓不再受战火离乱也是朕多年来的心愿,只是兹事体大事关边境千万百姓将士们的身家性命,朕不得不慎重考虑!”
求和之事必须早早商定,不然每拖一天不定就会发生变机!到时吃亏的又岂是边境百姓!
鲜于濯也毫不是让地拱手答道:“陛下所说甚是,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为示我国诚意愿向北齐岁岁纳供,边境守军已撤至慕水之泮禁止将士抢掠北齐百姓,难道还不够诚意吗?”
“哈哈。”昌乾帝大笑,“四皇子你误会朕的意思了。”
“请陛下明示。”
昌乾帝摇摇头,似遥想到年少往事一般感慨道:“朕虽坐拥天下,但这天下并不是朕一人的天下!也不是朕能凭一己之力所能左右!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贵君轻,想必贵国皇帝求和的想法也是经过百般思虑,慎重而为之。”
“却如陛下所言,鄙国皇帝也是思量许久考虑两国百姓利益才做的决定,此次缔约对贵国和鄙国都是百利而无一害,利国利民,后人评判自会记陛下一笔功德,恳请陛下应允!”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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