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狭长的瞳眸微眯,身侧来回游走着几株藤蔓,警惕着每一道流动不正常的空气,而那声音则在房间里飘荡,似乎处处都是他的身影,浮世甚至能看到一丝火红色的光芒从他眼前一晃而过:
“师兄,终于见到你了呢。”
浮世的月纱袍被一股不该是窗外刮进的异风卷动起来了,他没有试图用眼睛去寻找浮屠的方位,他垂下了眼睑,细细地用自己的灵识探寻起房间的每一寸角落来。
……没错,这气息很熟悉。
在数天前,他们去岷山调查以人体炼药之事,他和饮冰进入小室,饮冰被一条骨灰凝成的大蟒所伤,对方用的是同样的法术。
传灵术。
一种不见其形,却能以灵识化物伤人的法术。
浮世的唇角扬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手中还握着那卷书:
“见我有何事?你不是已在三百年前就随调玉叛出师门了么?”
浮屠那一听便异常妖娆华丽的声线,听得能叫人心头一颤:
“师兄,你不也叛出师门了么,现在的你我,是同一路人呢。”
浮世不置可否,而浮屠也没打算从浮世这里得到什么回应,继续道:
“要不要来找我呢?你对平逢也是仇恨的吧?自从冬饮冰死去的时候……”
浮世的神情,在听到“冬饮冰”三字时才有了变化。
他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后,手指捏紧,轻轻一翻,整间屋子,瞬间就被无数暴起的藤蔓穿得千疮百孔,四面墙壁摇晃了一下后,轰然倒塌!
木片与砖石飞溅,遮蔽天日的烟尘一时间滚滚而起,而立在其中的浮世,却被一一大片交织的藤蔓护了个周全,他一挥袖子,那笼罩了他全身的藤蔓便收缩了须蔓屏障,乖巧地缩回了他的袖口中。
在一片腾飞的烟尘中,他一袭白衣却未被吹飞,手里拿着一卷书的模样,配合着他重伤初愈后的苍白面色,倒像极了个文弱书生。
若是像上次那样普通水准的传灵术,浮世来的这一下,也足够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但他清楚浮屠的斤两,指望这一下就能杀掉他,那是痴人说梦。
果不其然,那声音隔不多久就笑了起来:
“师兄,隔了这么久没想到你还是这样的性子。恕师弟冒昧,从以前我就觉得你不像个仙人,听到你叛离仙界的消息,我倒半分不会觉得稀奇。”
浮世含了笑:
“所以你当初就向调玉进言,将我在执行任务中骗至非心殿,要我做了调玉的药鼎?”
浮世却毫无羞惭之意,大笑道:
“这也是为你可以离开仙界,助你一臂之力么。我本觉得这样,你就能死心服侍我师父了。啧啧,没想到,你却又回平逢去了。怎样?这回出来,不如入我师父门下吧?这次,我能保证护你五位周全。”
房屋的倒塌声动静不小,已经有人声渐渐地往这边聚拢而来了,那声音却不慌不忙地继续进行着引诱:
“不考虑一下么?现在你们势单力薄,又收拢了昔日旧部,平逢,乃至整个仙界,不怀疑你们要造反那才是咄咄怪事。入我门下,共伐仙界,才是上上良策!”
浮世微微皱眉:
“你在仙界仍有内应?不然怎么知道我们收拢旧部之事?”
此事是仙界上上机密,外人自然不得知晓,浮屠却说得无比自然,不由得浮世不怀疑。
浮屠哈哈一笑,那缕火红色的头发,再次在浮世眼前一掠而过:
“此事不须你多加置喙。师兄,我可承诺于你,若你们能助我们攻克仙界,实现我师父之愿,事成之后,我们绝不刁难,放你们五人同回岳水山。”
浮世一怔,欲脱口的话,被生生地咽了回去。
浮屠的声音渐渐涣散在了空气中,浮世知道,他是要走了,而在临走前,他留下了这样几句话:
“放心,我们不会妄加杀戮,毕竟我们要的,不是一个死气沉沉的人间,万物欣荣,总比枯骨满坑要好得多。”
“只不过……是换个天下而已。”
“若是就现在而言,你们想要回到岳水山安稳度日,是根本不可能的。”
“怎么样?嗯?师兄?不想考虑一下吗?”
在明日冲到小院门口时,浮屠的最后一丝尾音消失在了空气中,而浮世独身一人站在垮塌的房屋中,烟雾还未散去,看不太清楚他的神情。
明日来得急,手里还拿着锅勺,他看着这混乱的场景,问:
“何事?是不是仙界……”
浮世抬起手,制止了他的话头。
他的目光落在了对面房屋的角落,那里坐着无由醉。
自从他出来后,无由醉就坐在那里,很是平静,怀里还抱着他那只火狐狸。
整个漱风山庄都是无由醉的,更何况他现在身上封印着他们四个人的法力,再加上他本人的法力,若有外人侵入漱风山庄,哪怕是一缕灵识,他也断没有察觉不到的道理。
无由醉与他对视了一眼,他脸上从未出现过的苍凉与悲怆,稍稍地让浮世惊了一下。
他觉得无由醉刚才察觉到了他的心思。
动摇了的心思。
想要回到岳水山的心思。
可……无由醉是怎么想的?
浮世正如此想着,突然看见,那些苍凉和悲怆尽数从无由醉面上褪去,他抱着狐狸起身,拍拍自己的衣襟,对他露出了一个坏坏的笑容。
浮世看不穿无由醉的心,那张永远带着戏谑微笑的脸,于无由醉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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