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地,小冬和浮世已经在狱岛潭内被关了三日。
无食无水,小冬倒是受得了,可浮世现在法力尽失,几乎和凡人无异,又身受重伤,要不是有小冬的那点儿微薄的法力吊着,恐怕早就不行了。
小冬又要防着喋虫,又要给浮世输送法力,几日不饮不食不休,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儿,脸色接近死人般惨白,而因为自身法力不济,阵法已然维持不住,喋虫群已经接近了二人,在距他们不足一米的地方蠢蠢欲动。
虫子的鳞与足不断摩擦,发出刷拉刷拉的恐怖声响,小冬抱住浮世的手有点儿发颤,但她的面容还算得上平静。
她一直在想过去的事情。
初见师父时,师父和百里剑拔弩张地对峙,他好像非常厌恶自己的存在,可待她进入平逢后,师父就像是换了一副面孔似的,对她极尽宠爱。她没见过一个人可以对另一个人那样好,毫无原则地偏私、袒护,几乎从未对自己疾言厉色过。
想着想着,小冬就笑了:
师父宠了自己那么久,现在,轮到她来宠师父了。
她的阵法越来越弱,可防护的范围从十数米缩减到了几米,现在,护住一人也只是勉强而已,而这一带的喋虫,若不得饱餐一顿,恐怕不会肯离去的,只会越聚越多。
试了试师父额头的温度后,小冬立起身来,温柔地把浮世平放在地上,解下了自己的外衣,垫在浮世的脑后,又重新确认了一遍浮世不会立即醒来,她便咬咬牙,除去了自己的里衣,将一身光滑细腻、散发着淡淡幽香的皮肤径直暴露在了在这黑暗之中。
嗅到新鲜的人体气息,喋虫更加鼓噪不止,前赴后继地往小冬设下的阵法里撞去。
小冬把里衣披在了自己的头上,把自己的脸严严实实地防护起来后,便将能调动的全部法力,集中在了浮世所在的那八尺的狭小地带。
失去了屏障保护的小冬,立刻被喋虫爬遍了全身。
她还是低估了这种血肉被硬生生撕裂下来的疼痛,不一会儿就痛得站不住了,带着满身爬动着的嗜血虫子,向着一侧倒了下去。
这换来了更多喋虫的啮咬。
在里衣的遮挡下,小冬咬死了嘴唇,咬出的血倒灌入她的喉咙,刺激得她想咳嗽。而四肢百骸被一排排细碎的牙齿嚼烂咬碎的痛楚,由于太过剧烈,反而麻木了起来。
她的瞳孔一次次地因为撕裂般的剧痛而放大,身体痉挛得像是筛糠一样,有几次,她以为自己要晕过去了。
幸好没有晕。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黑压压的喋虫就心满意足地磨着牙齿,从她的身上渐次爬走,然而,仍有十几只不肯罢休地啃咬着她的皮肤,有几只贪心的,甚至往她的骨肉里钻去。
喋虫还是有好处的,在它们啃咬食物的时候,还能释放出治愈的液体,助人骨肌再生,在血肉剥离的极致痛楚中,小冬清晰地感觉到,新的血肉正在自己的创口上一点点生成。
真好,至少在接下来半天的时间里,自己可以专心地给师父疗伤了。
耐心地等到最后一只吃饱了的喋虫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身体,小冬才扯下了蒙住脸的里衣,仰面朝天。
还好,自己的身子被咬得一片狼藉,脸倒是完好无损,师父一会儿醒来看到,大概也不会起疑心的。
她的瞳仁中倒映着狱岛潭无穷无尽的浓稠黑暗,但是她的眼里,还亮着不肯熄灭的光芒。
沉吟了半晌后,她才含着笑意,颤抖地说出了自从进入狱岛潭后的第一句话:
“……真疼啊。”
那边,浮世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新月一般的眉毛微微皱起:
“饮……饮冰……”
小冬听到浮世有了动静,立刻忍着满身的痛楚坐起,把污脏的里衣迅速穿好,遮住了一身破损的皮肉,在浮世身侧跪下,轻轻地唤:
“师父?”
浮世的眼睛微睁,不知道是清醒了过来,还是仍在迷梦中,直到他的目光锁定了小冬,才清明了些。
一瞬间,小冬从浮世的眼中,看到了极强烈的痛楚,那种痛楚,更甚于被喋虫啖身的痛楚数倍,让小冬都不免震动了一下:
“饮冰……是我杀了你,我害死了你……”
小冬低头望着浮世,满身的疼痛让她不大敢说话,生怕一出口就是□□,她只能用勉强还能移动的手指,轻抚着浮世的脸,不言不语。
得不到她的回应,浮世的面孔上竟浮现出了难得的焦急神色,伸出还能动弹的手扯住了小冬的胳膊,用力收紧:
“求你了……说句话,骂我,打我,怎样都好……”
小冬被抓得很痛,但她的心却出奇地静,静到一点儿杂音都没有,静到她在说出一句话时,压根没意识到,那话是出自于她自己之口:
“浮世,这么多年过去了,够了。”
浮世的面色僵硬住了,他缓缓从小冬身上移开视线,看向了狱岛潭的天空。
没有花鸟,没有宫殿,没有高高在上的弟子身份,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片空旷。
在再度晕过去前,他的最后一句话是:
“原来……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啊。”
小冬却有点儿出神。
从刚才自己不由自主脱口而出了那句话后,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把手压在左侧心口位置,闭上眼睛,细细地听了起来。
那里只有一个人的心跳,但小冬在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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