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然摔了酒壶,大厅里一片寂静。
“湛大人怎得这么不小心,吓坏我夫人不打紧,弄伤了自个儿可就得不偿失了。”阮糖面色如常,十分淡定。
“阮大人说的是。”湛然发了脾气,竟然很快又笑了起来,情绪多变的简直像是忘了吃药。
沐小木被湛然略显神经质的笑声惊了一惊,刚有些发虚,手掌就被阮糖握住了,传递过来的力量温和且令人镇定。
“那我们告辞了,我家夫人有些怕生,在外人面前总是有些害羞,不过么……”阮糖垂眸看怀里的人,道,“我就喜欢她只粘着我,我乐意宠她。”
湛然依旧在笑,只是那笑意却渐渐散了热度,变了涵义。
阮糖带着沐小木走出门去,从头至尾,沐小木没有说一句话,而湛然仿佛真的如他所说,只是歇上一歇。
虽是失控发了脾气,却没有上前阻拦,亦没有蛮不讲理,他就真的,立在灯火通明的大厅里,
看着二人走远。
……
第二日沐小木有幸同阮糖挤了一顶轿子,虽说她百般个不愿意,但阮糖十分坚持,而那轿子也宽敞异常,一看就很奢侈。
轿子抬的四平八稳,里面置了软榻,还铺了凉席,在轿子的四处又用镂空的铜器装了许多冰块,又舒适又清凉,沐小木窝在软榻上,舒服的直叹息。
“你且说说昨日的情况。”阮糖好笑的看着她,将一瓷碗切好的冰镇鸭梨端给她。
沐小木随手接了,无奈的道:“昨夜不知出了什么状况,随仁什么都没说,人一到齐,呛了几下湛然就走了。”
“什么都没说?”阮糖惊讶的扬起眉毛。
“是啊,是不是林大人打听错了?”沐小木咬了一口鸭梨,舒服的闭上眼睛,又道,“说不定昨夜压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宴席,同密会没有关系。”
“林贤不会做无用功,随仁此行定然是有目地的。”阮糖陷入沉思,片刻后道,“你说的另一人是什么人?”
“我只知道名字。”沐小木老实道,“关于他,随仁只字未提,仿佛微不足道一样。”
“不可能,会出现在只有随仁和湛然的宴席上,就不可能是个无足轻重的人。”阮糖否定道。
“他叫徐云。”沐小木回忆了一下,肯定的道。
“徐云?”阮糖重复了一遍,道,“好像在哪里听过……”
正在此时,轿子忽而停了,一人立在轿子前头,透过门帘道:“启禀大人,有人拦轿。”
“何人?”
“额……林大人。”那人稍一犹豫,回道。
沐小木吃的正欢,闻言呛了一下。
“罢了,让他上来吧。”阮糖无奈道。
不多会儿,林贤便一副懒骨的躺了进来,一进来就直呼凉快。
“回头多支些银子,打赏轿夫。”阮糖对着外面的人道,随后一声“谢大人”便感激的传了进来。
“林大人,你有脚,不能自己走呀?虽然这轿子十来个人抬,你也不能就这么跑上来啊。”沐小木直斜他。
“阮糖最会享受了,我也来沾沾光嘛。”林贤没羞没躁,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对了,你可听过徐云?”阮糖想起这茬,直接开口问道。
“徐云?”林贤摸了一个鸭梨,一边吃一边道,“哪个徐云?”
“跟随仁关系不一般。”阮糖想了想,补充道。
“哦,那就只有一个徐云了。”林贤似是十分了解,道,“随仁的得力下属啊,替他管理产业,打理家宅,尽得随仁欢心啊。”
“可出过京城?”阮糖追问道。
“不曾。”林贤很肯定。
“那定然不是他。”阮糖叹了一口气,“随仁想必是随便叫了个名字,让有心人听到以为是他的家仆,从而不会怀疑这场夜宴。”
“这么说,我唯一得到的线索,也是假的了?”沐小木苦着脸,顿时没了吃鸭梨的兴致。
“不要难过。”阮糖惯常的安慰了一下她。
“什么都没说便结束了夜宴……”阮糖陷入了沉思,林贤和沐小木都没有去打扰他,过了片刻,他又自顾自的道,“除非当时的情况根本就不用说,只用看就能达成协议。”
“如果只用看就能达成协议,那么出现的东西或人应当十分具有辨识度和说服力。”阮糖已经渐渐找到了关键点,蓦然,他眼睛一亮,道,“这样说来,重点应该在那个人身上,准确的说,应该是那个人的身份。只要他一出现,便代表了随仁的诚意,而湛然也是去确认这一点儿的,所以,应当先找出这个人。”
沐小木目瞪口呆,林贤则习以为常的摇了摇扇子。
“阮糖,你当日曾说过那人没有姑娘就不能集中精神,难道你不知道是谁么?”沐小木忽而想起一事。
“我只知道这条消息,并不知道具体的人。”阮糖摇摇头。
“我想想,那人的面相……”
“面相不重要,他定然是易容过的,同我说说他给你的感觉。”阮糖打断她,道,“一个人的面容会改,但气质与习惯却很难改。”
“一来就点了三个姑娘……”沐小木细细回想。
“喂,你究竟懂不懂什么叫气质?”林贤扇子一合,瞪了她一眼儿。
“哦。”沐小木尴尬的笑笑,又道,“有一种粗犷狠戾的感觉,对随仁很恭敬,却掩盖不住骨子里那种杀伐之气。”
“照你这么说,倒像是军人,又与随仁交好……”阮糖略一思量,对着林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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