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母女俩相顾无言时,房门被轻轻敲响:“夫人,客人请带过来了。”
佟姨娘定了定神,缓声道:“进来吧。”
佟姨娘的贴身丫头很有眼色,不仅将客人带了过来,还端了一壶新茶以及几盘小点心。
自从看到沉沉睡在谷雨怀里的雪儿后,安宁娘的眼里便再看不到其他,站起身便直奔谷雨二人所在而去。
佟姨娘摆摆手,在贴身丫头的搀扶下出了屋,给安宁娘和梅雨等人留下重逢后独处的空间。当然,门口仍旧留有几名健妇把守。
“雪儿,我的雪儿,她怎么瘦了这么多?眼睛肿成这样,是哭了多久才会这样啊?”安宁娘颤抖着手轻轻抚摸雪儿柔嫩的小脸,雪儿的小脸瘦了一大圈,眼睛红肿,即便在睡梦中,也不时发出抽泣声。
“姐姐,我们被带到这里后,又没看到人,雪儿便天天的哭,饭也吃不下,这是苦的累极了刚刚睡着。”见到安宁娘,谷雨的表情很激动,不过顾着怀里好不容易睡着的雪儿,她忍着激动小声的回答。“姐姐,你没事吧?见不到你,我和安家二哥都很担心。”
“妹子,二哥对不住你啊!”至于安武,一个大男人便直接抱头蹲在地上流眼泪。
安宁娘小心翼翼地从谷雨怀里抱过安雪,可能是闻到熟悉的味道,睡梦中的安雪小手紧紧地扒住安宁娘的肩膀,发出无意识的呢喃“娘亲”。
听的安宁娘眼泪立刻落了下来。
安宁娘抱着安雪半刻钟,什么话都没说。谷雨便静静地站在一旁。默默垂泪。她是安宁娘的人,见到了姐姐,她的心便踏实了。
至于安武,仍旧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肩膀里。不肯抬头,觉得自己没脸再面对安宁娘。
安宁娘将渐渐睡得踏实的安雪放到自己的睡床上,贪婪地又盯着看了许多,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眼。蹑手蹑脚地走到前厅,跟谷雨和安武叙说别后所发生的事情。
原来安武一跑到自家地里,没有找到大哥便觉得不妙,转身往回跑,路上跟一辆浑身裹着黑色的马车擦身而过,他并未在意,等他气喘吁吁的跑回家,安宁娘已经找不到了。
全家上下一直口径说她被她娘接去享福了,说她娘给她准备了一门好亲事。她进门便是管家娘子。也不用早出晚归抛头露面的摆摊赚钱养活自己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安武是憨,但不傻。一个当初狠心将尚在襁褓中的女儿扔下跑掉的女人,隔了十多年突然找上门来。他便觉可疑。但是想着毕竟母女连心,安宁娘也到了该知道自己身世的年纪。可是安宁娘的娘亲非说要自己亲口跟她讲。因此他才听了家里人的话,将安宁娘“骗”回家。
而自己这群见钱眼开的家人,定是收了那个女人不少的好处,才跟她一起欺骗善良的妹妹,都怪自己笨,上了他们的当。
在家里咆哮了一场无果后,安武突然一惊,联想到刚刚擦肩过去的两辆捂得严实的黑色马车,反身又跑出家门。于是,佟姨娘带回来的人质除了谷雨和安雪外,便不得不配上了一个搭头安武。
“这几日我们就被圈禁在这个大院的偏院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就是院门有人把守着,没有自由。安雪小,换了陌生环境心里不安,一直吵着要找你,每天都要哭上几回。”谷雨三言两语将他们被街道安远县后的经历讲出。
安宁娘垂泪望向睡塌上恬然安睡的安雪,“我的儿,我对不住她,让她跟我受苦了。谷雨,姐姐也对不住你,让你跟着受惊了。”
“姐姐别这么说,你也不想的。”谷雨陪着安宁娘流泪,她实在看不懂这苍天,为何安宁娘这样的好人偏要遭遇这些厄运。
“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安武痛苦的用握紧的拳头不停捶打自己的脑袋,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料到自己本来想要成全妹妹跟亲生母亲母女团聚的好事,怎么会突然变成了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在他儿时印象里那个温柔可亲的佟姨姨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虎毒尚且不食子,她怎么有比毒蛇还狠还毒的心,如此阴险地算计自己的亲生女儿。
“二哥,这不关你的事,人要算计人,一条路不通,还会想出第二条道道来,总归是逃不掉有此一劫的。那样前途未卜的情形,你不顾生死的跟来,帮我照顾着谷雨和安雪,这份情谊我还没跟你道谢呢。”安宁娘想得开,甭说安武,换个别人也想不到天下会有算计自己亲生女的母亲,因此她一点都不怪安武受了蒙骗又骗了自己,反而开口宽慰自责的安武。
“姐姐,你真得打算,听那个人的话,再嫁一次吗?”谷雨泪眼汪汪的问。
安武腾地站起身,大步往外走:“我今日就拼了一条命,也要将你们带出去。”
“二哥,你快回来。谷雨,快帮我拦着他。”安宁娘和谷雨两人费力勉强将暴躁的安武拦下。
“二哥,你别这样冲动好不好,你若是因为我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会不安的。”安宁娘死死拽着安武的胳膊不放,急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是啊,安武哥,就算你现在冲出去,也帮不了姐姐,反而还将自己搭了进去。”谷雨拽着安武的另外一个胳膊,跟着苦苦哀劝。
安武像一头愤怒暴走的公牛,红着眼睛,喘着粗气,半晌才哑着嗓子低吼:“妹妹,你说哥哥能怎么办,怎么办才能带你离开,离开这个鬼地方,怎么做才能不让你嫁给那个什么穷秀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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