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士府的大门终于被我敲开,折腾了一夜,饥寒交迫的我身体已经虚弱不堪,一路跑来,我浑身都已被汗侵湿。
在见到云哥哥后,我终于瘫坐在了地上。
我们和云家是三代世交,我和云哥哥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在我们还未出生时就已经被指腹为婚,所以从小我就知道长大以后我要嫁给这个长相俊秀的男孩子,我记得小时候父亲不准我出门,云哥哥为了给我解闷,总是在脚下垫上高高的石头,然后趴在我厢房后面的院墙上跟我聊天,有时候他还会给我带来集市上最好吃的糖葫芦。
在这世间我还能相信和投靠的人也就只有云哥哥了,他一定有办法救我父亲。
云哥哥见是我,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他忙扶起我,背我进屋。
我伏在他宽厚的背上,这才感受到因为恐惧我的身体正在止不住的颤抖。
我哽咽着问他:“云哥哥,我爹娘怎么样了?”
他的背僵硬了一下,然后轻声说:“你浑身都湿透了,先进屋,给你换身干净衣服。”
进了他的厢房后,云哥哥马上吩咐下人为我换上干净的衣服,还为我准备了一桌饭菜,可我看着满桌佳肴,却无心下咽。
“云哥哥,我爹娘现在何处?他们是否平安?”我拉住云哥哥急切的问道。
他长久的看着我,皱着眉头,张了张口,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
我不出声,一动不动的望着他。
终于他说话了,“徽音,原谅我没能前去救你,伯父已被判了谋逆之罪,贸然行动只会加重他的罪行,现在他还在牢里,我和父亲已经上秉奏疏为伯父洗刷冤情,相信此案不久便会重审,徽音,现在唯有等待。”
“那我娘呢?她在哪里?”
“伯母……”
“云哥哥,你不要瞒我,我亲眼看到我家已被烧毁,整个府上没有见到一口人,他们去了哪里?你跟我说实话。”
云哥哥神情悲伤的看着我,良久,才对我说:“案发之后李府上下被软禁在厢房内,门窗被官兵从外面紧锁,就是那把火,他们都没有逃出来……”
“不,不可能,他们没有死,我刚从那里过来,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眼泪拼命的落下来,我踉跄着想要向门外跑去,“我要回去找我娘,她没有死,就算是死了,我也要看她最后一眼!”
云哥哥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我,他说:“徽音,别这样,你现在出去就是送死,我已经让管家去过了,事实确是如此,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但我绝不能让你去,伯母已经不在了,她只想要你平安,难道你还想伤她的心吗?。”
听着他的话,我终于还是失去了最后的支撑,无论如何我也想不到,就在凤姨带着我逃命的时候,我的家就在那场大火中灰飞烟灭,我永远都无法原谅我自己,我真想歇斯底里的大哭一场,可此刻的我却连哭都已经没有力气。
我转过身,死死的抓着云哥哥的衣领,盯着他说:“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我父亲,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我不知道云哥哥到底有没有答应我的请求,因为在说完这句话后,我的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在我晕过去的这段时间里,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回到了小时候,在我家的小花园里,父亲摘下一朵粉色的小花,轻轻的插进我的头发里,喜笑颜开的说:“我家小姐真是美极了,长大以后肯定比公主还要漂亮。”
我惊呼着捂住他的嘴,四下查看无人,才悄悄趴在他耳边说:“父亲莫要乱说话,被皇上知道了,是要杀头的。”
父亲听完这话,笑得前仰后合,他说:“不会的,当今皇上圣明,怎么会因为这等小事就要我脑袋?真是傻丫头。”
接着父亲的身影渐渐模糊,我伸出手去却抓不到他,小花园也变了样,周围变得昏暗破败,布满了牢固的栅栏,而我的父亲瘦骨如柴,已没了平日里的将士气度,他披散着头发穿着一件肮脏的囚服,从栅栏里伸出手,抓着我的胳膊说:“徽音,而今皇上真的想要我的脑袋了,我命不久矣,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答应我,好好活着。”
“不,父亲,你等着我,我一定要救你出来。”我举起地上的石头拼命的砸着面前的栅栏,可是以我的力量却无法破坏其分毫。
父亲慢慢后退,他最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一头撞向面前坚固的牢墙……
“不……”我惊叫着坐了起来,眼泪喷涌而出,我惊慌的四下一看,这是云家的客房,原来是我做了一场噩梦,可是梦境的真实依然让我觉得后怕,我看向窗外,天马上就要亮了,我不想在这里傻等,我要去求云哥哥,求他带我去见见父亲。
我拉开房门,等待我的却是满院子气势汹汹的火把,而那些手持火把的人正是先前搜寻我的人,而他们极有可能也是放火烧我全家的人。
明亮的火把刺得我眼睛直痛,眼前的这些面孔早就被我深深的刻在心里,巨大的恐惧与仇恨压在我的心上,此时的我连呼吸都觉得异常困难。
“少主。”领头的黑衣人忽然目光一转,低头作揖。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竟看到出现在院子中间的云哥哥,他依然穿着一袭白衣,气宇轩昂的样子,他看着我,眼神陌生。
我忽然想起小时候云哥哥总是趴在我家院墙上跟我描述外面世界的样子,手舞足蹈,神采飞扬,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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