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显然她还是有些忘乎所以了,老王爷看向她一脸不知悔改的样子,已经朝着空气喊了一句:“青冥。”
“属下在。”一道沉稳的声音瞬间响起在众人耳畔,青冥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了,作为这平西王府老王爷的隐卫之首,他身形高大,面容刚毅,一身武艺虽说和江溯流有些差距,却已经远在其他众人之上,算得上出神入化。
老王爷看了他一眼,稳了稳情绪,半晌重重叹了一声,已经开口道:“将怡儿那边的大宝二宝给我带过来,还有静流院子里的几个一起带过来。”
“属下听命。”青冥面色不变,顷刻之间已经消失在众人眼前,荣阳公主连退了两步,一时间有些六神无主。
她身边的人手本来就同母后的人手是一脉,为了铲除这江溯流折损了不少上次遭到了太后斥责。可太后已经被圈禁了一个多月,那边又怀了身孕,前几日连竹园也不肯出,这一男一女一直待用,心急之下她自然是又派出几十人去取那两人性命,可恨依旧是毫无结果。
眼下竟然大意的忘了静流和怡儿身边还是有人的,一时间看向老王爷恼怒的脸色心里终于涌上些慌乱。
本朝谋害夫家子嗣乃是大罪,她虽说贵为公主却也不敢无所顾忌,肆意妄为。尤其,自个那位皇兄可是连母后都不放在眼里了,又如何会为了自己和这老王爷过不去,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荣阳公主转眼看向一旁自她进了院子就不曾开口过的江崇,他面上带着淡淡的冷意和厌烦看着自己,哪里有一点夫妻情谊,她一颗心倏然冰冷,衣袖里的一只手不由自主紧握起来,手心的痛意传来,一时间觉得悲凉又可笑。
“主子,人来了。”不大会工夫青冥就差人将一列隐卫带了过来,肩背上一模一样的火焰纹饰在火光下显露无疑,老王爷面色冷然正要发话,荣阳公主却是听见了身后匆匆而来的脚步声,回头间江静流已经进了院子。
凤眸里闪过极快的不忍之色,她突然抬手狠狠甩了边上容嬷嬷一个耳刮子,厉声道:“枉我对你信赖有加,将所有人手交予你全权调遣,你就是这样肆意而为,欺上瞒下的?”
“王妃!”容嬷嬷被那一巴掌的力道直接扇的摔倒在地,不敢置信的唤了一声,已经看见自己服侍了几十年的公主再次厉声开口道:“置我于不仁不义之境地,今天不办你难消我心头之恨。念你跟了我多年,你十三口家人我就不再多作追究。还不向父亲请罪?”
容嬷嬷愣愣的看着她,自然已经听出了这话外之意,心里是一阵冷如骨髓的寒意。
她服侍公主几十年,在她心里,公主比自个的亲闺女还要亲,若是事无转圜之地她愿意一力扛下所有罪责。可这样声色俱厉,毫不留情的公主当真是让她一颗心冷了又冷,直到失去知觉。
“祖父。”江静流急步到了老王爷面前,已经第一时间开口附和道:“母亲进府二十年,要是想谋害大哥有的是机会,怎么会等到今天才动手,祖父可千万要明鉴。不要冤枉了母亲,容嬷嬷跟了母亲几十年,纵然一时犯傻残害平安无事,念及嬷嬷一片护主之心,祖父好歹手下容情,留个全尸吧。”
在他看来,这母亲自然不能倒,容嬷嬷一个下人而已,为主分忧理所应当。可眼下既然已经做了弃子,自然还是一次性借祖父之手解决的好。母亲心里对她极为倚重,又并非毫无主仆之情,若是今次不解决了,日后她留着也难保不对母亲生出愤怨来,反而麻烦。
老王爷脸色阴沉,对她们这漏洞百出的说辞显然不信,江溯流冷脸看着这唱作俱佳一对母子,唇边勾起冷冷的笑意,正要说话,却听见一直沉默的父亲冲着下面的容嬷嬷沉声开口道:“容嬷嬷,你可知罪?”
“奴婢,奴婢知罪,请王爷责罚。”容嬷嬷慢慢跪直了身子,神色惨淡,显然已经默认了两人刚才的所有说辞。
“既然如此。”平西王冷脸看着她,神色间俱是厌烦,已经朝着外面沉声开口道:“来人,将这刁奴拉下去,乱棍打死。”
“是。”院中有侍卫高声应了,已经快步走了过来,一左一右将容嬷嬷架出了院子。
老王爷和江溯流俱是看着他,一时间默不作声,荣阳公主也是同样抬眼诧异的看了过去,却是发现那人冷冷的脸上除了不耐烦还是毫无其他情绪,心里竟是有些复杂难言了。
相处二十年,她已经为他孕育了一儿一女,可这人脸上最多的表情除了厌烦还是厌烦,从头到尾她从未看清楚他对自己的态度,刚才突然出声,斩钉截铁的就定了嬷嬷的罪,她以为,他是好歹念着夫妻之恩,保全自己。可眼下,看见他的表情,却是又糊涂了起来。
院子里众人一时间俱是沉默,刚才一直躲在院外的江静怡眼看着两个侍卫将容嬷嬷从她眼前拖过,竟是突然有点悲从中来。紧咬着下唇定定的看着他们越走愈远,她却是突然抬脚追了上去,含着哭腔喊了一句,“嬷嬷。”
前面几人停了步子,容嬷嬷一脸死灰的回过头来,却是意外的发现这素日对她并没有多么亲热的小姐一脸悲戚的站在一步开外,消瘦的一张脸颊上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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