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o年八月十五日,是毛佳禾毕业分配后来工厂报到的第一天。
虽已立秋,但在“秋老虎”的肆虐之下,天气依旧闷热,午后又下了些零星小雨,潮湿的空气几乎能拧出水来,有一种让人难受的粘腻。
晚饭后,佳禾冲了个冷水澡,洗却些许烦躁和闷热之后,感觉清爽了些,心情也舒畅了些。他回到宿舍上c躺下,看着屋顶若有所思,神态有些迷茫。
天色渐暗,屋内回荡着清脆的蛐蛐声,工厂周围的田野中偶尔传来一两声蛙鸣。佳禾思绪万千,如烟往事浮现在眼前。
四年前的夏天,从县城参加高考后回到红星高中,佳禾整理铺盖准备回家。
同学陈雅萍敲了敲寝室的门,示意佳禾跟她出去。两人便一前一后,来到一棵离女生宿舍不远的大樟树下。
雅萍是替人传话,她转过身来笑嘻嘻说道:“杨家痴情女,毛家薄情郎。”
佳禾听后有些惊讶,他自是清楚雅萍话中所指,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雅萍见他不语,笑容转瞬即逝:“毛佳禾,莫非你真是薄情之人?冰洁心里可一直有你。”
说罢跺了一下脚,转身向女生宿舍走去。
佳禾低头站在大樟树下发呆:冰洁心里一直有他,就如他始终对冰洁割舍不下。
佳禾抬起头,顺着雅萍的背影看向女生宿舍,蓦见冰洁站在宿舍的楼梯上,正痴痴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交织在一起。
佳禾正欲前走,突然思及家境,尚未解开的心结也不合时宜地泛起,顿觉两腿似灌了铅一般,犹有千钧重,再也迈不开半步。
不知是如何回到寝室,佳禾只觉浑浑噩噩,丧魂落魄一般,眼前浮现的都是冰洁美丽的容颜和哀怨的眼神。
从小学到高中,佳禾与冰洁先后处了八年的同班同学。
冰洁的父母都是教师,父亲杨荣志是两人初中母校禹山乡中学的校长,母亲林玥是小学一、二年级的班主任。
冰洁人如其名冰清玉洁,貌美如花。
自打qing窦初开之时,佳禾便钟情冰洁。他深知两人家境存有较大的差距,特别是城镇居民和农民之间的门第观念,让他不想表白,也不敢表白。
佳禾身高一米七八,外形俊朗,眼神清澈有神采,与冰洁站在一起,很是般配。
高一时,两人不同班,佳禾隐隐约约听到冰洁跟她班上的谢姓男同学有些交往。谢同学是县城的干部子弟,家境优越,一副风liu倜傥的模样。
佳禾为此心有失落,但很快调整过来。他明白与冰洁之间的差距一时无法逾越,相信“是你的别人抢不去,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缘分天定,一切顺其自然。
高二文理分科,两人同班,冰洁坐在佳禾身后。
分班不久,冰洁便与谢同学断绝来往,对此佳禾未作多想,也不便过问。
寒假前一天,佳禾与周姓同学在寝室里闲聊。
周同学无意之中说谢同学仍不死心,多次纠缠冰洁无果,很是苦恼,一次酒醉后失言:“装什么清高,早就被我摸过了。”
佳禾听得此言,犹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淋下,浑身冰冷。冰洁于他心中纯洁如洁白的梅花,哪怕存有一丝亵渎,都难以接受。
此事便成为佳禾的心结,苦闷几日后心想家中供他上学颇为不易,纠结于男女情事实属不该,便专心于学习,对冰洁也很少关注。
冰洁见佳禾转身离去,神情幽怨,两行珠泪挂在精致的脸上,不由得黯然心伤。
两人自幼相识,对双方的身世和家境都了如指掌,加之佳禾相貌俊朗、品学兼优,冰洁一直心存好感。
她和谢同学是有过交往。
冰洁美丽温柔充满魅力,对多数男生来说,如此魅力难以抗拒,谢同学亦概莫能外,便展开积极主动的追求。
冰洁对衣着时髦、自命潇洒又缺乏内涵的谢同学,并无好感,但也不至于厌恶。每逢谈及情感话题,冰洁便戛然而止,或左右旁顾而言他,不想涉入其中。
冰洁之所以和谢同学交往,是希望借此试探佳禾的反应。两人不同班,交往少了些,她很是在乎佳禾,但不知佳禾是否在乎她?
交往的次数多了,便有两人谈恋爱的风言风语传出。
雅萍私下向她求证,冰洁淡然一笑,说没有的事,她并未隐瞒,说让她心存好感的只有佳禾,与谢同学交往是为试探。
冰洁是如此定位与谢同学之间的交往,而谢同学却不这么认为。
谢同学自命英俊潇洒,再加之家境优越,便认为和冰洁是门当户对的一对,天造地设的一双,冰洁非他莫属。
难得一次单独相处,谢同学血气方刚,见美女在旁,不免心旌动摇,本xing自然流露,一时冲动便“毛手毛脚。”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冒犯,冰洁一时错愕,但很快“奖赏”他一记清脆的耳光。谢同学的过分之举,让冰洁感到吃了苍蝇般的恶心,也看清其轻浮的本质,便毅然断绝来往。
那时正好文理分科,冰洁和佳禾分在文科班,又是前排后座。相较之下,冰洁愈发觉得品学兼优而又纯朴无华的佳禾弥足珍贵,原有的好感得以升华。
此后,冰洁心中便容不下他人,一颗芳心全系在佳禾身上。
通过观察和试探,也确信佳禾心中有她。为不影响他的学业,冰洁自是将感情隐藏在心底,未在佳禾面前流露一丝情愫。
见佳禾的成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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