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间已经不允许了。
“归根结底,拿下长安后,我们将正式迈入力量的顶峰。”
一百五十人,一年半的时间席卷整个陕北,并且威逼关中,打垮了一支朝廷边多年的军队,这无疑是令人咋舌的壮举,但是也证明了王越正在透支着新生的革命政权的实力。
所以,很多时候,王越是在装逼而已。对着朝廷装逼,对着农民军装逼,对着天下人装逼。这个时候,装逼不仅意味着狂拽酷炫吊炸天,也意味着王越能不能够唬住所有人,让他能够真正换来喘息的种田时间。毕竟他并不相信自己能够像后世某支军队一样跋涉两万五千里依旧士气爆棚,事实上,如果王越选择胜利转进,那么很可能的下场,就是跟自己的生化人政委被手下人割了头,成为新的倒行逆施的历史注脚。
所以王越要忽悠义军东渡,替他挡枪。所以他要营造朝廷不堪一击的假象,使得所有人能够乱起来。只要乱起来,他就能继续活下去。只要乱起来,他就能够借着大乱拉起自己稳固的基本盘。只要乱起来,他就又继续扶持工业化萌芽的可能,而不是被朝廷直接的消灭。
对于王越来说,面对这么个事实,他必须保证足够的冷静。
“西征军怎么样了?”
“攻击了一次散关,没能攻陷,然后去打萧关,也没有成功。”
“这么说,进退不得?”
“嗯,是的。因为敌军开始回师了,已经封锁住了这两个地方。”
面对南下长安的前敌指挥部的大地图,王越陷入深思。
西征并不成功。
如同意料中的一样,西征并不会成功。因为西征的作用只是拖住敌人的注意力,给敌人造成王越的兵力很足的假象。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这是兵法的道理。
最好的进攻时机早已经过去了。
要退缩么?
不,不能退缩。
因为要考虑新兵的作战信心,一旦收缩力量,这群人转脸背叛几乎是铁定的。
“让他们先翻整当地土地,准备屯田打长期吧。”
“是。”
“还有让他们进行不定期的袭扰,必须营造我军仍在进攻的假象,这个假象越真越好。”
“是。”
“必须拿下长安了。哈……啊……我睡一会儿,三个小时后叫醒我。”
王越顶着黑眼圈,把头埋在了办公桌子里。
他做出了大量计算后,一个新的规划。
拿下长安,意味着可以顺着泾河逆流而上,意味着整条战线能够连上,意味着可以增强西征军的实力,打败陇西的残余朝廷势力,保住作为西北还能凑合用的关中在革命军手中不会丢失,然后拉起王越布置的早期工业化的架子,引入改变明末格局的新的战争变量。
然后再靠东进的义军给自己争取的一年半载时间,拉出五万正式的脱产兵力和十万非正式的半脱产兵力,并且维持住才拉起架子的工业基地不会被破坏,借此迅速完成整个关中防线的布置,与官兵进行更长期的对峙。
最后等待满洲人下次南下北直隶的时候,再次迎来实力暴涨的时期。
“我们缺的是兵员,是枪械,是子弹,是炸药,是火炮。”
“然而我们最缺的,还是时间。”
娜塔莎显得有些焦躁,有些不安。
“时间就是兵员,就是枪械!就是子弹!就是炸药!就是火炮!”
不断的争取时间,不断的压缩自己,不断的计算,不断的鞭策,不断地,不断地,不断地。
作战室里的王越油头垢面,逐渐开始为了胜利透支起了所有。
根据地的饥荒程度的计算,兵员素质的滑坡速度的计算,还有基础纪律所能维持的最大时间的计算。
以及自己还需要说多少谎言,做多少战略欺骗的计算。
他都进行着走钢丝一般的算计。
“我们会赢吗?”
娜塔莎了解这一切后,有些迟疑。
“我们会赢的!”
楚萱看着累趴在办公桌子上睡着的王越,点了点头。
“因为我们输不起。”
“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不是笑话。”
楚萱摆出很认真很认真的表情。
“我们没有退路,所以我们只能向前。因为只能向前,所以必须做任何可以换来胜利的事情。”
计算室的楚萱拿出了新一张的演草纸,开始对于下一天的算计。
“你不是说过,我们不应该妥协的么?”
对此达莎有些不满。
在送走了义军将领后,达莎就被王越从暂时的闲职部门带到了革命军最核心的计算室。本来这位同志以为能够有什么好机会,却没想到自己和另外的几人一算就是三天。然后清楚的得到了革命军力量顶峰,革命军扩张困局,还有革命军的战力滑坡等一系列的问题。
楚萱回头看了一眼王越。
他毕竟不是生化人那种经过调整的身体,三天的连续计算后,王越开始睡得很死。
“不是妥协。”
楚萱直视着其他人的眼睛。
“从我们选择他开始,就知道自己其实踏上了一条最难的路,而他也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正因为如此,我们现在必须走下去。”
“谎言总会被拆穿的。”
“那就让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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