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生那时也做好了准备,估计自己也会受到师兄们的关照,被深刻地修理一番,因为自己很少专门去讨师兄师姐们的欢喜,何况刚才齐书记已经开了头炮。出乎意料的是,还没等人站起来诠释他如何骄傲,四年级二班的团支书章静雅就站起身来,主动要求做舒林生的帮助对象。说在去年“迎新”活动中,她与舒林生被分在同一个小组。别看他个子高,话却不多;身体单薄,倒很会干活,脏活重活抢着干,再苦再累,也没怨言。林生永远都记得那番清泠泠的话语:“一般说话少的人,都会被误认为‘孤傲’,我看舒林生有点喜欢独处,学哲学的,老是凑热闹,如何冷静思考?说他傲,我看是不太切合实际,尽管他很有骄傲的资本——这么多年,咱们同学里面,有哪一个写中国哲学史课程论文,能得到白鹤寿教授的青睐和称赞?何况舒林生写的是《易经》,连研究生都不敢问津的《易经》!他有骄傲的本钱,可他并不骄傲,只是追求‘独立之思想、自由之精神’而已!”说到这儿,她直接表达自己的期待:“希望师弟继续努力,争取在下一次支部大会上成为预备党员,本人愿意做他的入党介绍人。”
林生的被动局面立即被扭转,他当即便觉得终遇知音,感动莫名。他借虚心接受师姐帮助的机会,眼睛直视着那张俊俏的脸、那双灵动的眸,细细地品赏每一个细节。那是标准的鹅蛋脸,眉毛如黛绘远山,鼻子小而坚挺,嘴唇薄而微翘,言语热情洋溢又不张扬。如果说周佳是小家碧玉,那她便是大家闺秀,不,她笃定是见过大世面公主。同学们常用“系花”来称呼她,林生觉得那是亵渎;赞誉她是校花呢?她又从来都不娇艳。牡丹富丽却难免俗,梅花清高又甚孤寒,秋菊秀美却离凋零甚近;而她,就像传说中的仙境荷花一样,既出淤泥而不染,又不为媚俗而常开,只有自己心旷神怡时才悄然开放。只是林生很不明白,自己有什么样的优点,竟能唤请这位女神出山?
直到周佳的哭闹声,吸走众人的大部分注意力,林生才从遐想中被唤醒。原来支部会议在结束之时,要求在会议上结成“一帮一对子”的同学,利用晚饭之前的时间进行交流。不用说,周佳的结伴对象,就是刚才借题发挥,加码批评她的支部书记王至善。大家心里都明白,自从周佳一进校,王至善就开始追求她,变着法儿进攻,周佳总是一概拒绝。无奈周佳的父亲坚意要求女儿入党,否则便断了一切供给——周大小姐的开销,在同学里面可是数一数二的——这就给王至善提供了接近周佳、“帮她进步”的大好机会。眼看到了四年级的毕业季,王至善加大追求的力度,众人全都理解,可他采用高压方式逼人就范,臊了周佳薄嫩的面皮,却又让人看不下去。于是,他们两个的争执,自然夺走了大部分人的眼球。
“师弟,咱们也聊几句?”话音轻轻,沁人心脾。
“师姐,谢谢……”林生独自面对她,有些嗫嚅。
“坐下说吧。”静雅先在林生对面坐定,待对方稳定下来,才说道:“你好像并不喜欢出头露面的事儿,为什么还要在大学的时候要求入党呢?”言外之意,这事不容易啊。
“师姐,我来自江西农村,家里很穷。我想毕业后找份好工作。”林生直言不讳。
“好直爽。”静雅点点头,又问:“找份好工作,非要党员身份?你看白教授那些有学问的人,多是民主党派的,倒成了市里的政协副主席,比校长的级别还要高呢。”
“我不想继续读书,那样对家里没有帮助,还会拖累父母。我没有多大理想,只想当个秘书,党政机关的秘书。所以才要入党,中国的执政党,就是共产党嘛。”
“愈说愈直白了。当秘书,可得会耍笔杆子!你当年怎么不考中文系,却跑到哲学系来了?”
林生笑道:“路子走得确实有点歪。多年前,我还在中学的时候,就遇到一位叫做‘神秘’的人物——说出来您别见笑,我在好长时间一直以为他就叫‘神秘’。来到北京,仔细琢磨,多方打听,才知道他姓申,申请的申,据说是位很有成就的老秘书,远在天边,遥不可及……不过当年他落下一本神秘的书,让我拣着了,上面全是断断续续的符号,如同天书。高中时请教一位历史课老师,才知道符号《易经》,而封面上有一组数字,至今还是一头雾水。打那时起,我就迷上了《易经》,也爱上了哲学。高考我考了三年,中文系、历史系和哲学系换着来,终于考到这里,步入‘哲人’行列。没想到一路曲折,原来是为了能认识师姐您……”林生的回答,渐渐变得有些异样。
静雅淡然一笑:“呵呵,没想到啊,你还挺会套近乎、顺竿爬的。”她停了一下,便将话题收了回来:“难怪你比你们班里的同学大一些。我也是,小学和中学期间总是搬家、老是转学,到了新的学校,通常都要降低一个年级。我不到六岁就上学了,兜兜转转几回,进了大学,就超过了班里的平均年龄,比王至善他们都大不少呢。”
林生摇摇头:“看不出来。”
静雅似乎觉察到情感近了,话题却远了,迅速转移话题:“既然想当秘书,你该修一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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