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这样神秘?”静雅笑问。
“确实神秘。但对师姐,我不想保密。”
“好吧,跟我来。”静雅说着,将林生带进一楼的一间非常简陋的接待室,只有一张办公桌,几把椅子。“这里没人,我们可以聊一会。”
林生等师姐坐下来,才将屁股的半边放到椅子上,慎重地从包里掏出那封信。“师姐,你看。”
静雅看着信封,说:“这是写给齐天乐的,我不看。”
林生连忙解释:“师姐,这一类信,凡是名字后面写‘同志’,落款是学校的,书记们说都应视作公函,所以我才敢拆……可是一看内容,我便不知所措,知道惹上大麻烦了。”
见他这样说,静雅便不犹疑,轻轻地将里面的信笺取了出来,慢慢打开,静静地看。
林生发现,师姐看着看着,双手开始颤抖。
“师姐……”
“真没想到……这齐天乐,简直不是人……”静雅说这话时,嘴唇不仅颤抖,竟有些发紫。
“师姐,你……”林生没有想到,师姐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这个女人,太可怜了。”静雅抬起头来,看着林生,眼里噙着泪水,大约过了半分钟,她才渐渐平静。“这封信,你要想办法交给齐天乐。他必须对这个女人负责。”
“师姐,我不敢。”林生低着头,。
静雅点点头:“是的,你不能直接交给他,他这个人心地阴暗,报复心极强,他会利用毕业分配,加害于你。”
林生想了想,便将已经想过多遍的四种方案全都告诉了静雅,请她帮自己拿个主意。
静雅摇摇头,叹了口气:“唉,四种办法,都不太妥当。不过,我要告诉你一条新消息,但请师弟一定保密。”
林生有点吃惊,直直地看着她。
静雅异常平静地说:“齐天乐已经离婚了,目前他是单身。”
林生惊奇:“离婚了?同学们都说,他太太可是咱们学校某某领导的女儿……”
“前领导,革委会时期的军宣队代表。”静雅好像对齐天乐的婚姻很了解,又说:“他前妻与他是同班同学,一直没有孩子。二人到医院检查过,说是血型不匹配。”
“那他……”林生不知如何推理,因为他的惊愕,很大程度上在于,静雅为何知道得这么详细。
“所以现在,他有责任、也有能力,去拯救那个身陷困境的女人。”这句话,她说得掷地有声。
林生见她如此坚定,像是处理自己的事情,更不敢再追问下去了,只是说:“师姐,你看这信,我如何处理?”
“也容我想想……”静雅有些累,将信塞给林生,自己微微闭上眼睛。“你先走吧,我若有新的想法,会设法告诉你。”
林生点点头,将信。
“此事一定要保密,别让第三个人知道,主要是为了你好。”静雅对起身要走的林生,再三叮咛。
林生没精打采地还了书,习惯地向学术期刊阅览室走去。那里只让看杂志,作抄录,不许做作业,因此人少一些。他走向书架和柱子的夹角,那是他常去的地方,最为安静。
“喂,稀客。好久不见啊!”一位瘦高的女生坐在那里,面前放着好几本哲学期刊,只是没打开,或者是刚刚合上。她的声音有点尖细,但轻轻的。
“你好,吉丰。”林生轻声应道。
“好好表现呢,还是在外面实习?”
“二者都有吧,在系里总支办公室帮忙做点事儿。”
“恭喜你,入党有希望了。”她一边说,一边将杂志送到已经坐在她对面的林生面前。
林生见是最新一期《社会科学战线》,忙说声“谢谢”,随手翻阅起来。这本杂志那年月在学生中很火,经常探讨人道主义、异化等问题,还就气功、预测未来和人体特异功能等方面发表独到见解,林生每期必读。
可他今天对这些问题了无兴趣,只看看目录,就放下了。
“有心事?”女生问。
“唔……”林生不置可否。
“能跟我说说吗?”女生的声音有点高。
“嘘——”这声音出自近处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之口,不过他的口被沾着双色圆珠笔油墨的手半遮着,那红蓝杂生的手在向同学宣告,他是超级学霸。
吉丰不满地“哼”了一声,拿就向外走,顺便拉了一下林生脖子后面的衣领。
林生心领神会,随即跟她走了出来,辗转几个楼梯,便是图书馆后的一个小树林。这里的松树不太高,间距很大,空隙里长着许多千屈菜,时值深秋,千屈菜高高的茎顶上还有几层红花瓣,大多数都已枯萎了。
“周佳又在缠你?”女生边走边说。
“没有。”
“看你愁眉不展的样子。”
林生不再回应,只是跟着她慢慢踱步。静雅叮嘱他不要把拆信的事情泄露给第三个人,他就后悔自己曾经多嘴,编出个表弟的故事让彭志学帮助想办法。虽然他知道吉丰并不是那种到处传言的人。
林生认识吉丰,是在一次有关西方哲学史的名家讲座上,午饭后他去占位,发现每个座上都有包包和书本。扫了一眼他最喜欢的后两排,见到有两个空位,被人用两本写着“张吉丰”名字的教科书占着,他便将两本书叠在一处,空地儿换张白纸,上面写着“丰亨王假之勿忧宜日中”十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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