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便是星期六,那时周末还没实行双休。林生依然在班上搞他的校对,只要科长不在,他就不时偷偷使用“神器”,以求节省时间,提高效率。领班的副科长徐秀波对他依然时而关切地叫林生,时而讥讽地喊“舒大才子”,不过对他使用“校对神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了下午,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二人时,徐秀波居然悄悄地说:“林生,帮姐也搞一个吧,那东西好有用。只要校稿上有折印痕迹就行,实在不行的话,你可以用抹布把校样涂得旧一点。”
林生对她的继续支持有点意外,又觉得她用抹布抹出手指印痕的说法很有创意。想到这里,他便对秀波敞开心扉:“用这玩意儿,省下我许多时间,可是说实话,在班上闲着,也是无聊。”
“帮我写作业吧,这是纸面上的东西,没人会管你。”徐秀波说着,掏出两本夜大的文科教材,还有几张稿纸。“姐可不会剥削你哦,有偿服务,每篇五块钱。”
“你也读夜大?”林生不禁对她多了些敬重。
“没有文凭,不仅被人小看,以后还没办法升职。咱们科长为什么提不上去?他连大专都不是,难道你不知?”
“那他怎么不像你一样,去读夜大?”
“他都四十好几了,我才刚过三十。眼下干部提升有个新规定,科长过了四十,基本不再考虑。”
林生这才明白师傅的苦衷,不过对他没了晋升空间,工作上依然尽职尽责,反而多了几分敬佩。
“这两门作业代表平时成绩,因是古典文学和古代汉语,难度大一些,多加五块钱吧,同班同学都是这样。”秀波补充说。
“我帮忙就是了,不收费。”林生在大学时,没少靠代人做课程作业去赚钱,一篇三块两块也做,积少成多嘛。可秀波是自己的领导,说不定很快就是科长,林生深知,既然领导看得起,就要不遗余力卖力气,决不能和上司讲价钱,更不宜做交易。
“别介,你不收费,就等于小看我,别人还会说我欺负你,我自己心里也不平衡。再说,我给我女儿遥遥请家教,每小时还两三块呢!”徐秀波在坚持。
“那就记账,以后请我吃饭吧!”林生找到了解决方法。
说实话,什么古代汉语、古典文学,在能弄懂《易经》的林生手里,简直小菜一叠。他花了半个小时,就将一篇古文翻译成了白话文,回头再看古典文学的作业题,竟然是让学生评析白居易的《长恨歌》,林生不禁哑然失笑。
在单位上班要遵守程序,不能折腾,可上班时间帮领导做作业,作业里头可大有折腾的余地啊。
“舒林生,你的信!”黄爱林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堆报纸和文件。她除了打字,还负责科里的收发杂事。
既然人家叫自己全名,林生就只能客气地回声“谢谢”。
“信封上的字,好秀气哦!女孩子的字。”黄爱林离开的时候,留下了这么一句。
徐秀波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用不耐烦的口吻说:“是嘛!给姐瞄一眼。”她可能想到了那个叫喳喳的佳佳。
林生笑道:“是我妹妹写的。她只上过初中,成绩很好,因为供我上大学,就到镇子里做工了。”说到这,脸上有些愧疚。
“嗯。女人,生在中国,就是要做贡献,这就是命。”徐秀波一边感慨,一边瞥了一眼信封。
林生拆开信,不禁一怔。怪不得吉丰近来一直没有消息,原来她真的跟随学校各个院系的书记们,带着部分学生到江西革命老区参加社会实践去了。吉丰身为辅导员,在带好学生之余,竟然真的去了林生老家,一路颠簸,居然还带去一大堆吃的喝的用的,看望林生父母,还一口一个说自己是林生的女朋友。妹妹说妈妈可喜欢这个漂亮的大城市的女孩子了,见面没说几句话,就把手上的玉镯子摘下来,塞进她的手里……
“妈呀——”林生心里暗叫一声,脸上泛出几多苦楚。他觉得自己身家性命,仿佛全被质朴善良的母亲做主,廉价交给了自己并没说准要娶的女人。他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来,面带羞色地望了一眼秀波,仿佛她就是世间女人的代表。恰巧秀波正用右手支撑着香腮,在那里校对稿子,她右手上也有一只玉镯,绿色且泛白,远没有母亲那只绿而泛蓝的漂亮。玉镯在某种意义上是女人生命延续的象征,当一个女人将手上镯子摘下来戴在另一个女人手上时,便意味着传宗接代的任务已经有了归属。想到这里,林生微微叹了口气。
“怎么了?家里有事?”秀波的关切十分温柔。
“没什么,一切如常。”林生说。
“有难事,跟姐讲。”秀波站了起来,走近他,眼睛瞥了一下他左手里的信封,右手中的信笺。
林生让思绪收马回缰,继续看信,发现妹妹后面又写下新的内容。妹妹说,前几天向阳姐,我可不敢叫她俊丫哦,向阳姐一家人回来了,她老公虽然个头不太高,可像个很有钱的人,他们也给咱爸咱妈买了好多礼物。向阳姐的女儿香香都五岁了,长得又漂亮又可爱,咱妈把她抱在怀里就是舍不得放开。哥呀,咱爸咱妈都盼着你早点成家,给他们生下了孙子孙女呢,最好能生出一对双胞胎。咱妈说,一看吉丰就知道,她是个会生娃的好闺女……
“舒大才子,发什么呆啊?信封里的东西,快要掉下来了!”秀波在对面提醒说。
林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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