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冯呆了半晌，直到杜良荫走开有点距离后才反应过来。想起些方才还没说出来的话，小冯赶紧追上去。
“怎么了？”见小冯气喘吁吁的追来，杜良荫诧异的问道。
“近点儿，近点儿！”小冯凑过去对良荫附耳说道：“那对步摇里有玄机。因为这些首饰不可能真用真金白银去打，所以为了看起来有贵金属的质感，里面坠了铅块的。”小冯又扫视四周，见没有人注意自己的举动，于是用更小的声音说：“有人等着你出丑。可得小心点儿。”
拍古装戏很容易头重脚轻，特别是女演员扮演盛装华服的贵妇人时。头上的假发、头套以及各类首饰叠加起来，非得压折了演员的脖子不成。
一对小小的步摇暗藏的玄机重重。可人家就是光明正大的阳谋。一切手段欺得就是她杜良荫是演艺圈的新人，不懂这些。
“还真是机关算尽了。”杜良荫摇摇头。她不知道是谁在针对她，不过她杜良荫也不是吃素的。
首饰重？真金白银打的全套头面都带过。她还会怕这一对小小的步摇？
“action！”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打板声，杜良荫开始了她演艺生涯的第一场戏。
照说孙导演还是挺照顾杜良荫的，第一场戏安排得并不难。不过是花魁游街，回到教坊司来的场景。整场戏，没什么对手戏，也没什么台词，演员只用走好机位，姿态够美就能够过。这么安排，也算是希望杜良荫能在剧组里的表演有个开门红。
此刻的杜十娘是出现在郁茉薇的回忆中。美人的绝代风华让人刻骨难忘。
一只素手，纤巧白净，指甲上涂着丹蔻。它就这么闯入镜头里，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杜十娘，就是那个杜十娘。”
“好大的风头呀。瞧那轿子。”
“啧啧啧，这就是花魁的派头呗。”
……
细细碎碎的议论声从人群中传出。轿中的佳人似乎听到了外面的议论声，她素手微微波动轿帘。不想轿中风光并没有随着全部显露。美人下巴弧度优美，一点红唇欲语还休。
“咦！”有人正想插嘴。但他的动静直接被孙导演镇压了。
没有被喊停，那镜头里的表演自然是在继续。跟在轿子边的丫鬟凑到窗边说道：“十娘，咱们到了。”
“知道了。”
轿子落下，便是美人落脚的地方都被人铺上了锦缎。坠着明珠的绣鞋，织锦的绣裙，到底是何等佳人才能衬得上这样的华服。
“咔！”
明明一切看着那么正常，不想导演偏偏在这儿喊了停。“杜十娘，腰怎么挺得那么硬！花魁！什么是花魁你知道吗？”
“茹姐，咔了，咔了。”观察到之前的一幕，云茹的助理赶紧去休息室汇报说：“要说呀，这狗肉上不了正席，烂泥糊不上墙。没那个资质，再怎么捧也没有用。”
“晓得了，看你得瑟的。旁人要是不小心听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背地里欺负人了。”云茹嘴上淡淡的，眼睛也似乎在研究着自己掌心的纹路，但她满脸的得色却是欺骗不了任何人的眼睛。
本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可首次担当女主角的云茹却是真的容不下杜良荫了。她自己就是从女配慢慢上位，最后混成女主的。有时候一部剧的女主人设不讨喜时，往往更夺人眼球的就是女配。显然，在云茹目前的认识里，改过戏份的杜十娘就是有可能篡权夺位的女配。
“走啦。”云茹检查了下自己脸上的妆容，“咱们做前辈总得给人做个好榜样吧。”
“哎！哎！哎！”有人自持是前辈，正试图给杜良荫“讲戏”，“你剧本有没有看清楚呀。刚刚把帘子就掀开那么点儿，是见不得人还是怎么了？剧本上是说杜十娘露出一张风华绝代的脸，众人皆是称奇……”
还没等那人说完，孙导演却直接拿起喇叭：“各就各位！从下轿子的那一幕开始重拍。”
“导演，可是剧本……”
“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很不错。全脸都露太露骨。小杜，待会下轿的时候腰肢放软和点儿，端着点柔若无骨的媚态。”孙导演直接没搭理那人，倒是嘱咐起杜良荫来，显然是对她之前的表现还算满意。
踢踢腿，抻抻筋骨，杜良荫开拍前努力活动着身体。方才的镜头没通过，对于她来说还真有点怨。金银珠宝这些道具不是真的也就算了，毕竟价值不菲。可她完全没想到剧组里就连一个轿子也是偷工减料的。
这道具轿子的底是软的，并没有做实。人坐在上面还好，但是落轿时就麻烦了。落轿轿子倾斜，人也重心不稳，很容易出状况。
要说良荫下轿时整个人的仪态真的还不错。可毕竟珠玉在前，对比着就觉得下轿时有点僵硬了。
“知道了。”杜良荫对着导演笑了笑。现在多活动活动，也方便待会镜头里身体的掌控。
“十娘，咱们到了。”
还是方才那句台词，云茹来到现场，看到的不是被导演骂得狗血淋头的杜良荫。而是一位佳人带着香风从眼前有过。随着美人的脚步，地上似乎要生出花朵了一般。正所谓步步生莲！
“过！”如此效果，导演又如何能挑出刺来，自然痛快的表示过了。
“表现不错呀。”虽然一口银牙几近咬碎，但在人前，云茹还是表现得温婉得体，“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厉害，将来前途大有呀。”
“多谢云姐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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