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清晨,晓城静静地沉浸在路灯昏黄的光辉里。
在城市主干道解放大道上,两个清洁工人拖着大扫帚正走向他们的三轮车,突然一道闪电从中天劈落下来。
“看这忽闪,怕是要下雨,可别淋了咱!”一个工人抬头看看天。
“好雨呃,春雨贵如油。”另一个却是达然。
“轰隆隆!”雷声赶来地并不迟缓。
孙凡在这闷响声中醒来,随即,他像发癫似的浑身的肌肉抽搐起来,足足有半分钟才停止住。他扶着床板默默地坐起身子,靠在床头上长出了一口气,只觉得精神麻木,却又异常清醒。
之前那一瞬间,他真以为已经魂飞天外了,可是没有玄妙的白光引路,也没用神仙鬼卒接引,传说中的一切都是虚妄。
世界的指针在那一刻静止了,死亡或许便是永恒。可没想到不知许久后,那指针又活动起来,这是还活着吧?
当时是触电了吗?那种浑身上下三万六千根寒毛战栗的感觉,只要经历过一次,便是永远难忘的。可是,玩个笔记本电脑怎么会触电?又没通线板,只是机带的电池,能有11伏,还是12伏?虽说已远离高考十多年,但“安全电压36伏”这个简单知识点,他可一点儿都没忘。
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孙凡回过神儿来,这是怎么躺在床上的?是老婆发现他触电了吗?那也该送到医院去吧!
目光向四下一扫,借着窗外微薄的光亮,他视线所及之处,房间里的陈设,既陌生又有些熟悉。孙凡下意识地向床头摸去,没有摸到卧室灯的开关。手指所及之处,也不是新婚时所买精品实木大床那光滑细腻的木质纹理,而是粗旷的多层胶合板。
他立刻转回头去,果然是久违的床头,熟悉的蓝花枕巾,蓬松的荞麦皮枕头,这些赫然是自己中学时代的卧具。
这是什么状况?是午夜梦回,还是迷离返照,又或者……是重生了?
沉迷网络文学多年,对穿越或重生的桥段再熟悉不过了。孙凡也曾幻想如果能亲历那些虚构剧情该当如何,但都只是片刻遐思。
美梦虽好,终是百鸟在林。
他前半辈子过得坎坷。少年离家,奔波劳碌十几载,还经历过两次死里逃生,功不成名不就,直到三十岁出头才空着手返乡。靠着父辈的荫庇,在某事业单位找了份闲职,收入不多,但胜在安稳,去年还讨了位贤惠可人的媳妇儿。如今,辛辛苦苦伺候着媳妇儿怀胎九个月,眼看儿子就要出生了……
重生读档就能更好么?
“叮叮叮,叮叮叮”
突如其来的蜂鸣,打断了孙凡的遐思。他轻叹一声,伸手抓过床头那只带着“铁耳朵”的老式闹钟,将闹铃复位,看了看时间:五点半。
这只闹钟也是他很熟悉的,高中一年级住校时买的,一直用到了大三。记得好像是,大三时某天晚上,同宿舍的老三醉酒后,突然接个电话,莫名地发了火,抓起桌上的东西乱丢,这只可怜的闹钟便遭遇了不测。
这里不是学校宿舍,明明是自家的卧室,而这闹钟又放在床头,难道现在的时间是上大学前的那个暑假?
孙凡念头一动,立刻下床,他只是腰腹一扭,便轻盈地落在地上。这动作柔和自然,像是曾做过无数次似得。孙凡静立了几秒钟,体会着身体上这种久违的舒适感,这是青春的活力。他若有所思,几秒钟后,又是一声叹息。
借着窗外蒙蒙的晨光,套上拖鞋,几步走到窗口的书桌前。
窗户是推拉式的,错开着三指宽的缝隙,凉飕飕的风时而钻进来,带进一丝潮湿的味道。忽而又是一阵隆隆的雷声滚过,似乎真的要下雨了。
桌上恰好放着一本彩页的杂志,封面是穿着尤文图斯比赛服的皮耶罗,斑马王子看起来还很年轻。这……难道是传说中《足球周刊》的创刊号?
皮耶罗照片的上方正是杂志的金黄色标题,而靠右侧,和人物眉眼相齐的位置印有“3。28no。1”的字样,意味着这正是3月28日发行的第一期。
孙凡愣了一下,他都不记得自己曾买过这本杂志。《足球周刊》是体坛传媒旗下的重点杂志,是“欧洲体育杂志联盟”(e)成员之一,享有金球奖、欧洲金靴奖、欧洲最佳阵容投票资格。这份杂志正式创刊于2001年3月28日,最初是双周刊,发行量也不大,定价在当时也算挺贵的。
孙凡喜欢足球,自然就追看体育新闻,在网络盛行之前,看新闻的主要方式是电视和报刊。但是,记得中学时代他没多少零用钱,报纸什么的就买过不少,完全不记得还买过杂志。
打开台灯,翻了翻手上的杂志,发觉非常新,好像没怎么看过似的。孙凡感觉怪怪的,就自己那时的高中宿舍,八个毛头小子睡一个屋,谁拿过来一本书都是大家看,不管是武侠、言情,还是故事会、读者。
这本杂志凭什么能保护得这么好?
“凡凡,你醒了?”
母亲的声音从外面厅里传来,她想必是看到门缝里散出的灯光了。
“妈,今天是几号啊?”
“4月2日……昨天不是你的生日吗?”母亲似乎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推开了房门。
“哎哟,妈,你怎么不说一声就推门,我还没穿衣服呢!”孙凡从不爱睡衣,睡觉时只是穿条底裤。他怪叫一声,丢下杂志,一步跨到衣架旁,摘下运动服,急忙套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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