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沉思，长久的沉默。
母亲终于察觉到了异样，她不再去忙碌家务，到孙凡身旁坐下，担心地问道：“凡凡，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身体好着呢！”
“别瞒着妈妈，你是我儿子，哪里不对劲儿能瞒得过我？你一举一动都牵着我的心吶！”
孙凡禁不住笑了，这简单的话语让他感觉特别甜蜜。
母亲总是会这么说，近乎是她的口头禅，当然她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原本这些话儿只是他青少年时期的耳旁风，直到三十岁之后才日渐有了深刻的体会。
抬眼看着那满面的愁容，她一直都是最关爱自己的人。
“妈，你就别担心了。我真没事儿，我的身体从来没像现在这么舒服过，我只是，只是好像忘了点事儿……不记得最近的一些事了。”
母亲愣了下，而后舒了口气，但目光中的疑惑不减，焦急的问道：“这是咋整的？你还要高考呢，记性不好怎么背书，咳，你不会是得了失忆症吧？”
“哈哈，失忆？”这倒是穿越小说里常见的桥段，但孙凡立刻否定道：“没有！怎么会呢？妈，您就别瞎操心了，我没事儿！”
母亲却不会是那么容易相信，盯着他看了一阵儿，突然道：“昨晚给你打电话的不是黑娃！是不是你承耀大大？”
“谁啊？”
“就你们球队那个孙指导，你爸上次跟人家攀辈分，不是还让你喊大大！”
孙凡猛然一怔，瞪大眼睛问道：“您不会是在说国青队的孙指导吧？”
“是他。他是不是又要你去踢球？”
孙凡当然知道孙指导，他喜欢足球，也始终关注着中国足球。
孙承耀是出身滨城的著名教练员，长期担任沈翔福沈指导的助理，在国青队和俱乐部都曾与其搭班子。96年至99年，沈指导和他的教练班子服务于北京队，直到2000年才接手国青队，那时孙凡早已离开足球圈了，依着记忆两人应该是没有交集的。
“凡凡，妈妈不反对你踢足球，可是没必要去当运动员吧，考大学找份好工作多好，看隔壁儿你宁宁姐，人家才大三还没上完，就有外企相中了……”
“知道了，知道了……”孙凡有点儿头疼，他已经意识了到问题所在。这重生后的时代，和自己曾经历的有所偏差，但却不知道偏差在哪里。
“……那个孙指导就是死心眼儿，其实他昨天先跟你爸通电话来着，问你的伤势怎么样了，还说过了劳动节，国青队要集训，看你能不能参加……”
“妈，昨晚的电话就是黑娃找我，约我去看他考试。时间不早了，我得去了噢！”孙凡不想再听唠叨，赶忙换了鞋子，就要出去。
“哎，哎，你才刚好了些就往外跑，可慢着点儿呀，对了，拿把伞……”
“没事儿的，不用了，就在体校，才几步路……”孙凡一边应着话，一边关了门。踏着楼梯慢慢走下去，楼梯间是熟悉的样子，但比重生前要洁净很多。
出门之前，他看了眼时钟，刚过七点半。虽说体育加试应当是八点之后才会开始，但学生们现在估计已经在体校的操场集合了吧？孙凡并不打算去看黑娃考试，只是拿这个当借口，他真正想做的是找一间网吧，搜索近几年里与自己可能相关的新闻，弄明白这个世界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早晨有雷阵雨，这会儿基本停了，间或还有些星落的水滴，地面上当然是湿漉漉的，路沿边上积水成片。
天光惨白，昭示着阴天，或许阵雨还未下够，不知几时又会再来。
这个时间段儿正是上班和上学的高峰，路上到处是匆匆忙忙经过的行人。走路的人夹着雨伞，骑车的人披着雨衣，像孙凡这样穿着干爽的衬衣，空着手如散步般悠闲的却是少见。
“哎呀，孙凡！”
猛然听到有人喊，孙凡循声望去，斜前方靠路边上，一个穿红雨衣的女孩停下了自行车。雨衣的帽子搭在女孩背后，她漂亮的马尾辫和精致的容貌清晰可见。
“噢，是你啊！”孙凡冲她笑着打个招呼。
他还记得这个女孩，和自己算是邻居吧，都住在解放路附近的小区里。他们同学校同年级却不同班，但是上学、放学的时候常会遇到，有时也会结伴同行。当年肯定是互通过姓名的，也聊过天，但高中毕业后，就再也没见过面，十几年过去，她的名字已经忘记了。
“你的腿好了吗？”女孩一脸关切地问道。
“嗯，都好了，谢谢你关心。”孙凡有点儿高兴地回答。
女孩却似乎不习惯他客气的言辞，咯咯笑了声，又问道：“你这是要去学校吗，怎么也没骑车，不怕迟到啊？”
晓城体校就在解放路上，离孙凡的家不远，但晓城中学却在文庙街，孙凡平日骑自行车至少要十二分钟。
孙凡出来找网吧，不想撞见参加体育加试的学生们，怕万一遇到熟人，还要费些口舌，所以出家门后向着背离体校的方向走，而这方向却是通往晓城中学。
“嗯，我还没回去上课呢，不怕迟到。”
“你还不上课啊？”女孩满是羡慕的口吻，然后有些迟疑地道：“我可是快迟到了！”
“是啊，不早了，你快走吧！”
“可你走到学校去，还要好远呐……”女孩继续误会着，以为他要去学校。她犹豫着道，“要不，我带你一段儿吧！”
孙凡有点惊讶，这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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