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部门相继汇报了那些琐碎杂事,水笙不时端起咖啡。眼神飘忽不定,显露出落寞贵族的颓废以及腐败军统的萎靡。似乎早已不耐烦。
“好了,会议就开到这里吧,都回去吧,该工作的工作,该回家的回家,有孩子的记得按时喂他奶。散了散了。”水笙说完慢慢起身顺带伸个懒腰。
所有人也一起起身离去。长空跟在人群后边,跟其他人一样鱼贯而出。
“长空,有没有时间陪我走走。”水笙叫住了他。
长空跟在他身后,走了很长一段路,天渐黄昏,四周安静的有些沉重。
“去哪里?”长空问道。
“见一位老朋友,快到了。”
两人走到了烈士公墓。
“德里卡尔,我又来了。”水笙在一座墓碑前席地而坐。
“以前除了集体扫墓,你来过这里几次?”水笙问道。
“我也记不大清,有时会来。”
“这样啊,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想过来坐坐,直到夕阳西沉,天变黑。”
“哦。”
长空静静的在他身后站着。只听风扫过杂草的声音。
良久,水笙开口道:“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长空闭口不语。
又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开口道:“你变了。”
水笙干笑了两声:“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这么多年过去了,变是应该的。”
“所以你也变了。”水笙扭过头看着他。“当年那个桀骜不驯的长空去哪了。”
长空低头不语,沉稳如钟。
天近暮色,夕阳仅存的昏黄光亮即将被墨色吞噬,深蓝色的天空乍现几颗星辰。静谧而又阴郁。
“吐流川那边有进展吗?”长空问道。
“你是说金肖,应该还没找到吧,十八年了,如果他们在一个时空安稳生活,也只能是在和我们外貌相同的云蓝时空里。”
“但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你是在劝我放弃吗?”水笙王望着夕阳的方向,不见表情的说道。
“我也很愿意相信金肖没死这个事实。但如果没有线索,要一直寻找下去吗。”冷风吹过,长空感到一阵凉意。就像他刚说的话一样冷。
水笙不做回答,只是安静的坐着,眼望向天之白光没入山后的光景。
校长这几年的变化他一直看在眼里,自打金肖消失他一直很悲愤。但消灭了白鬼后却像变了个人似的。之前虽有些玩世不恭但随时都可以提刀走向战场,而如今,热血与刚强在他身上一丝也看不到了。
“其实我们现在还得振作起来。”长空突兀的说道。
“为什么这样说呢。”
“白鬼也许还活着。”
“说的没错,他的消失和金肖一样,找不到尸体。”
“当时在王都大殿,您用浊九阴刺中了他,他却化作一团白雾升腾,不见踪影。”
“听你的语气好像有些失望。是啊,当时激战了两天一夜,血从大殿顶层台阶留到最后一层,到处是尸体,断壁残垣,硝烟弥漫。所有人累的站都站不起来。我和他在殿内,在风帝的王座下。当我把浊九阴捅入他的身体里,我至今也没法忘记那张似笑非笑的表情。”水笙的语气高了一些,不像刚才死气沉沉。
“对外宣称是死了,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回来。”
“十八年了,该来的应该来了。”
长空不再说话,仰头看向夜空。想起了很多战死的朋友,故人很多都不在了,铁斯米开也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洗牌。
他低下头望着这个男人的背影,他盘着腿弓着身,几根银发陪伴身旁的枯草随风飘摇。威武的军式长风衣托在地上显得非常憔悴。长空突然感到一阵凄凉,才发现这些年他一直很孤独。
自金肖消失至今十八年之久,十八年的光阴像是一团迷雾,好多不可理喻的事情都在这个时期发生。然而对于我们来说,一切都是未知。像是堆叠的纱布,要一层一层的掀。
“我想一个人坐会儿,当然你想在这里陪我我也不拒绝。”
“您想坐到什么时候。”
“大概到天亮吧,坐到黎明升起。”
夜深,两人的身影逐渐淹没在黑暗里,和面前的坟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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