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离开珠玉阁,才命人去东院送信儿。赵氏已经早一步得到消息了,是通过厨房向珠玉阁送早膳得知的,知道女儿不仅清醒了,而且还用了早膳。
赵氏放下心来坐等法师。孙婆子办事从不拖沓,午膳之前,一位身穿道袍,腰悬配剑,手拿拂尘的老道士带着一个小道童,被请进了东院的正房。
“老衲带童子给夫人请安。”老道士不算老,看上去还不到四十岁,相貌倒也周正,只是目光有些虚浮。他身边的小童十五六岁的模样,面容清俊。
“大师在哪里修行?”赵氏在正堂与老道士相见,一边打量一边问询。
“老衲在百里之外的云居观修行,化缘的路上遇到夏施主,听闻贵府中的姨娘抱病在床,请了大夫也不见起色。想请得道的方外之人进府瞧病。老衲毛遂自荐,愿替夫人解忧。也想看看是何方神胜,扰得姨娘身体不适。”
“有劳大师了,不知大师如何做法?”赵氏与老道士心照不宣。
“并不需要大费周章,只要在姨娘房中摆上神龛,供上玉帝王母神像,敬上三炷香。在姨娘床前摆上三盆炭火,取三昧真火之意。其实人身上也有真火,分别在双肩和头顶上,平日可以抵制鬼怪近身。只因姨娘病重,抵不住鬼怪侵扰。老衲把不干净的东西逼出来,用降魔剑把鬼怪赶走,再在姨娘房里贴上符咒……”
老道士说得头头是道,要不是赵氏事先与孙婆子密议过,也会被说动。赵氏身边的管事媳妇春桃和大丫头月桂,一脸的虔诚,却是已经信了□□分。
“孙妈妈、春桃,你俩带着几个粗使婆子过去,一切听从大师的吩咐。”赵氏坐镇东院等消息,一时间心怀百味,第一次助纣为虐,颇为不安。
东跨院的卧房里,纪姨娘再次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见房里冷冷清清,床头只纪月儿一人低头垂泪,便伸出一只手臂,想要帮妹妹擦过腮边的泪珠。
“姐姐,你醒了。我去禀告大夫人。”这两日姐姐的情形越发不好,纪月儿心里有些害怕。偏偏东跨院的下人开始怠慢,只有大夫人过来探望时才好些。
“妹妹别去。我有几句要紧的话说给你听。”纪姨娘急得一阵咳喘。
纪月儿见姐姐眼皮上翻,胸口剧烈地起伏,吓得手足无措,一时呆立在床边。
纪姨娘缓过来后,拉住妹妹的手,无力地说道:“等我死后,你想法子离开吧。将军不知几时才能回来,大夫人瞅着面善,其实心里必是容不下你我的。你看我才病重几日,东跨院的下人就不见了踪影,要不是主子授意,她们怎么敢?”
“安哥儿和平姐儿怎么办?”纪月儿觉得自己的脑子晕乎乎的,傻傻地问道。
“安哥儿已去了东院,想来得将军看重,大夫人也不敢虐待。平姐儿却是我最担心的。离了你我,她孤苦零丁的一个奶娃娃,怕也活不了多久。如果可能,你就想法子把她带走吧。”纪姨娘费力地交待着身后事,此时房外一阵嘈杂声。
房门开了,一股冷气袭来。纪月儿转身迎上前去,与东跨院的管事肖妈妈打了个照面。没等她说话,肖妈妈旁边的孙婆子一挥手,身后跟着的人鱼贯而入。有摆香案的,有挂神像的,有挪屏风的,有抬炭火盆的,还有拿绳索的……
看着三个冒着白烟的炭盆依次摆在了姐姐床边,纪月儿掩鼻不满地说道:“肖妈妈,这炭盆不是应该摆在角落里吗?放在床边,病人怎么受得了?”
“正是要摆在病人身边才好,这样可以助她恢复真元之气。”老道士和童子最后到场。
“纪姑娘,这位是大夫人请来的法师。纪姨娘的病连大夫都看不好,夫人怕房里有不干净的东西,特意请法师过来瞧瞧。今日东跨院的人要听从法师的安排。咱们都盼着纪姨娘早日好起来,纪姑娘您说是不是?”肖妈妈冷嘲热讽地说道。
“房里布置得差不多了,纪姑娘还是不要打扰大师作法了。”春桃并不知道赵氏与孙婆子的密谋,觉得纪月儿碍事,想要赶她出去。
“纪姑娘留在房里无妨,众人也可以留下看老衲做法。”老道士一开口,房里的人没有一个离开的。
床边摆着三个炭盆,纪月儿只好闪到一旁。纪姨娘闻到刺鼻的烟味,咳嗽了两声,便用被子掩住了口鼻。孙婆子见状,开口催促老道士:“有劳法师了。”
老道士心领神会,先到神案前点上三炷香,对着神像拜了拜。然后转过身来,解下腰间配剑,又从怀中取出法铃。左手执铃铛不停地摇晃,右手拿剑比比划划,在房里四处搜寻着,口中还念念有词的,却听不清楚他说些什么。
众人都屏息凝神,瞪大了眼睛,盯着老道士的一举一动。老道士先在房里像模像样地走了一圈,然后剑指纪姨娘床边的三盆炭火。每当剑尖靠近火盆上升腾的白烟,剑上就立刻喷出一簇火花来。在一片惊叹声中,老道士的剑却转了方向。
纪月儿见老道士突然用剑指着她的鼻子,吓得整个人一哆嗦,向人群靠过去。这时,立在一旁的童子抛出几条符纸,然后用手中的法尺向纪月儿的后背猛拍。
“师傅,恶鬼在此,小徒的法尺和符纸怕是镇不住它!”小童煞有介事道。
“还不赶快用法绳绑了!把封印压在她的头上!”老道士的目光扫向孙婆子。
孙婆子第一个冲上前来扯住纪月儿的衣袖,大声喊道:“纪姑娘被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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