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冷哼一声,拂袖而去,留下跪地惶恐的一屋子人。
容嫔娘娘被身边的宫女扶了起来,一脸惊魂未定地瞅了瞅还跪着的冬珠与孙嫣云,蹙眉埋怨道:“皇上也算是网开一面了。方才你俩泛着倔劲儿,本宫惊出了一身冷汗。还跪着干什么?回房思过去吧。估计用不了多久,皇上就会派人过来了。你们也收拾收拾,随时做好被遣送回京城的准备……”
冬珠先从地上爬起来,一时不满地小声嘟囔道:“表姐要去家庙清修一年,我要去大正殿扫地,还不知要多久呢?皇上真小气,与小女子一般见识什么?《论语》上明明说得很清楚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他又不是不知道。”
“说到底,都是我的错!还好皇上没有迁怒,不然我更没脸见人了。”孙嫣云眼泪汪汪地起身,听了容嫔与冬珠的话,陪着千般小心,愧疚地说道。
“表姐,以后该唤你一声嫂嫂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自然要有难同当。虽然只帮你达成了一半心愿,但也该高兴才是。一年的时光很快就会过去的。况且,皇上是不会罚我在宫里扫一年地的,那样他也会过意不去的,你说是不是?”
冬珠陪着笑脸卖萌的话,令孙嫣云尴尬地垂下眼帘,没有再说什么。
晚膳端上来的时候,容嫔娘娘没有向往日那样热情地挽留,冬珠与孙嫣云也就知趣地告退回了自己的住处。孙嫣云胡乱吃了点,就吩咐丫头小元收拾衣物。
冬珠是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特别在心情烦躁的时候,更是对美食来者不拒。本想着吃饱后再细细思考,可是吃着吃着就打起了哈欠。
身边布菜的明月瞧见了,一时机灵地替自己的主子掩饰膳桌上的失态:“大小姐一定是白天打猎累着了,要不今晚早些安歇吧?”
“是有点倦了,但刚吃了许多东西,还是要先走走的。”冬珠放下筷子,起身在房里来回走动。小元放下手里的活儿,跟着明月一起收拾碗筷。
沐浴更衣过后,表姐妹俩双双进了绣帷。冬珠的头一贴到枕头上,只片刻工夫就进入了梦乡。孙嫣云则一夜辗转,凌晨时分才渐渐睡下。
一夜好眠的冬珠,次日醒来见一向早起的表姐居然还在沉睡,也不敢打扰。悄悄下床,独自穿戴整齐了才唤明月进来。
一番梳洗打扮后,便带着明月去给容嫔娘娘请安。过了好一会儿,孙嫣云才姗姗而来。冬珠发现她的脸上扑了厚厚一层脂粉,便知她昨夜没有睡好。
“回到京城以后,不论是在庙里清修,还是在殿里洒扫,都要记得谨言慎行。如果再出差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们。东西都收拾好了吗?估计早膳后,皇上就会派人过来了,别让人等你们。”容嫔娘娘冷着脸说道。
“请皇姑母放心,已经收拾妥当了。”孙嫣云低眉顺眼地说道。
“母妃,儿臣给您请安来了。咦?两位表姐也在呀,早膳后还陪着本殿去围场吧!”这时,五皇子金沐阳一溜烟地跑进门,心情极好地说道。
“摆膳吧。”
见房里无人回应他的一腔热情,金沐阳才规规矩矩地请了安,然后安静地坐到容嫔娘娘身边。
孙嫣云与冬珠陪着容嫔娘娘与五皇子用了早膳,就双双告退了。
“母妃,出了什么事吗?”金沐阳敏锐地感觉出气氛不对。
“无事,你与珞哥出去玩吧。”
容嫔娘娘打发了自己的儿子,对身边的大宫女说道:“去给贵妃娘娘送个信儿,把昨日皇上来此的情形说一说。”
“娘娘的意思是……”大宫女略一迟疑,一脸懵懂的模样。
“如今闹了这一出,少不得要解释一番,免得萧贵妃起疑。她一向是个多心的,以为我背地里指使云姐儿抗旨,就是为了让云姐儿嫁给她的侄子萧熠。她是舍不得萧家与武安侯府的婚事的,否则当初两个孩子两情相悦,她却偏偏求皇帝赐了那样的婚事,生生误了云姐儿与萧熠的好姻缘,不就是瞧不上孙家吗?我娘家势微,我也犯不着得罪她。”容嫔娘娘细细说着其中的厉害关系。
冬珠与孙嫣云回房后不久,王喜儿身边的小安子来了。
“奴才给石姑娘、孙姑娘请安。小爵爷吩咐奴才过来请石姑娘,说是昨日在围场就约好的,怕石姑娘忘了时辰,如今小爵爷人正在外面等着呢……”
冬珠跟着小安子出了门,看到王喜儿一身戎装,正在行宫门外徘徊。
“小丫头,你的马我派人去牵了,二殿下带着侍卫已经出发了。”王喜儿一见冬珠出来,便兴冲冲地迎上前去。
“今日去不成了。”冬珠不无遗憾地说道。
“你改主意了?”王喜儿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冬珠走到王喜身边,低声说了昨晚在容嫔娘娘房里遇见皇上的事。王喜儿听过后,脸色变了变,思索了片刻,忽然有了主意:“皇上亲自吩咐的事,连皇后娘娘也不能违背的,但有一人可以例外,那就是太后娘娘。放心,一切有我呢!”
“你打算回到京城后,去求太后娘娘吗?还是不要了,皇上失了面子,这口气出不来,心里也不高兴。反正又不会留我长住宫中,不过扫几个月地罢了。”
“好吧,到时候我会常去看你的。”
王喜儿与冬珠商议好了,就带着亲随小安子和几个护兵打马离开了。
冬珠回房,与孙嫣云一起坐等皇上的人过来。从早晨等到晌午,又从晌午等到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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