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藏高原的一个小山坡上,一男子双手交叉抱着双膝,平静的眼神望着远方终年积雪的山脉,将那属于远古的记忆遗忘在广阔无际的天地间。
“花从影,一生一世,得多长啊?”季命低声喃喃,没有人回答,清凉风声里传来牧羊人的歌声。
东方矗立着最高山贡嘎山,号称蜀山之王,海拔七千多米,由于它周边的地势比它低很多,所以看起来非常挺拔突兀,好像飘在云里一样。
季命像是累了一般,躺在小山坡上,双手负在脑后,眼睛紧闭。等到黄昏来临,太阳敛去最后一道光辉,他却陡然睁开眼睛,眸光在夜间如同天空的那轮洁白圆月一样清凉。季命静静的站起身来,背负一柄无鞘长剑,一身月白色华服泛着氤氲光芒,微风袭来,衣衫下摆轻轻飘动。
只见季命平静的向前跨出一步,身影已经在十米以外。
第二步,百米,离地十米;
第三步,百里,离地千米;
第四步,季命来到贡嘎山山顶。
山顶寒风凛冽,清冷月光倾洒而下,季命却丝毫不受影响,眼睛里有冷冷杀意流出。取下背后长剑,右脚外移作前步,左脚再向前跨出,脚尖轻轻踏在有冰雪覆盖的山体上,龟裂的声响传来,山峰炸裂,风雪飘摇。
季命借着山体传来的力量,一跃而起,一轮硕大明月在其身后,将其映衬的如同从月亮里临世的仙人。但是长剑却并不如月亮般圣洁,有诡异血红色光芒覆满剑身。只见他上升到顶点,双手握剑,朝贡嘎山旁边的山谷狠狠劈了下去。
一道血红色的弯月剑光带着死亡的气息落入深邃幽寂的山谷。
喀嚓!喀嚓!
透明无形的结界破碎开来,血红色的弯月剑光却像丝毫不受阻挡似得,在破开结界之后继续向下。轰隆巨响传来,周围的山脉响起许多野兽的啸吼声和禽鸟飞出山洞的一道道黑色影子,密密麻麻,如同死神的翅膀。
季命一剑挥出,身躯直直落下山谷,就在身体落在贡嘎山山顶之下时,又轻描淡写的挥出无数道比刚才那道血红色弯月剑光要小一些的剑气。接着漂浮在原来透明结界上方,冷漠的看着下方血红色剑光疯狂舞动的场景。一声声惨叫响起,一个个生命被恍若有灵魂的剑光有条不紊的收割着。
“阁下是何人!为何要灭我邢月宗!!!”山谷里有老人愤怒不甘的声音传来,浓浓的质问,隐隐的胆怯。对手太过强大了,正在山谷中飞舞的剑光如同死神的镰刀,生命变得如此廉价。
邢月宗宗主心底泛着森森的寒意,额头上渗透出一层层的黄豆大的汗珠,那是死神来临时的惊慌失措与恐惧。看着远处那位刚刚质问的护法长老被一道剑光划过身躯,变成两半,鲜血四溅,飘零的血雨中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但是已经迟了,三道剑光一起袭上了他,即使他耗尽真元,平尽全力,也只是打散了两道剑光,还有一道剑光渗入他的头颅,和他前不久凝聚的仙家元婴一同湮灭虚无。
“是她!”邢月宗宗主临死前脑海中浮现一道白色身影,那娇美的容颜,隐隐中散发出来的圣洁气息,原本存有的想占为己有的心彻底冰凉。但是再不甘的眼神此时也是无神,没有人为他悲悯,因为知道真相的,在今晚,都死在了宗门内。
就这样,修真界最大的宗门邢月宗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修真界历史中的一抹尘埃,最后变成一点空白。而原因,却无人知晓。
季命目无表情的缓缓落下,走在断壁残垣的邢月宗废墟,丝毫不曾关注脚下的残躯断臂,血流遍地,还有无数张被鲜血沾满的绝望的脸颊和无助的眼神。可是他丝毫不为所动,心神哀伤又颤动的走到邢月宗最宏伟,也是丝毫不曾受损的宫殿门口,轻轻挥出手里的长剑。
弯月剑光,巍峨宫殿大门爆碎。
这个一袭白衣的男子平静的盘膝坐下,将长剑放在膝上,又深深地望了一眼宫殿深处的那道白色身影,微微浅笑,灿烂无比,仿佛一生一世刚刚开始。然后缓缓闭上清凉眼眸,这一世,结束。
宫殿深处,一位身穿圣洁羽衣的女子开始翩翩起舞,如同一个精灵,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子。
千宫流水,蝶衣轻盈舞;
万古清音,长袖凭空依。
从古今,月寒清殿,星月卷红尘;
踱目镜,依稀得见,魅影映九天。
试问,凭多少闲情得此生相依?
求解,作多少白骨如你我相知?
宫殿中的女子依旧在忘我的舞蹈。
羽衣三叠,桃花飘落;举袂向空,莲开三千。
女子以举袂向空的姿势停止舞蹈,看着脚下的粉红色桃花,感受着正缓缓飘落的莹白莲花。
女子背对着宫殿大门,慢慢转过头来,早已泪流满面。
“季命,一生一世,一瞬足矣。”女子轻声说道。然后像是被抽空所有力气一般,精致五官脸上的神采奕奕瞬间被悲伤所掩盖。
一步,两步,三步……
花从影静静地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盘坐在宫殿大门外的季命,月光倾洒在他的身上,光亮异常,如此圣洁。女子轻轻弯腰,满怀柔情的吻上季命的嘴唇,冰凉的感觉让花从影更加深情的吻去。
一道浅浅笑意似乎在他嘴角勾起。
花从影抱起季命的尸体,身前突然出现一条被漆黑掩盖,布满紫色小花的道路——轮回古路。低首看着怀中的季命,那一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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