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虹正在生闷气,王斌和几位技术员跟了进来。可能王斌的酒劲已经下去了,也可能他已意识到自己今天的错误,他开始给赵虹道歉。
“赵姐,你不要生气。今天是我错了,我严重违反了工作纪律。我喝酒了,请你原谅。”王斌唠叨着说。
赵虹静默了好长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骂这个王斌才解气。她等着王斌说完了,才诘问道:“王斌,你工作上的错,我没有权利处理你。我问你,你扯出个什么‘郝书记’来是什么意思?”
“我,我,我是觉得你得考虑他是d市的领导吧?”王斌红了脸,怯怯地回答。
“你真是胡说八道!他d市领导不d市领导的和我有什么关系?”赵虹气呼呼的有点恼羞成怒。
“这句话我收回,我说溜了,我收回,赵姐,你不要生气了。”王斌也意识到戳了赵虹的伤痛。
话说到这份上,赵虹不好再批评他什么,就缓了语气:“王斌,你听到什么了?”。
王斌红了脸结结巴巴,“赵姐,没听到啥,没听到啥。同事们只是说你认识他。”
赵虹知道王斌扯到这儿不是空穴来风,她在心里也感到好似自己有短处了。赵虹意识到,现在自己和郝方印的这个所谓“隐私”已经不是隐私了,成了人人皆知的新闻。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理?要是放任其漫延,不知道会被许多人慢慢虚构推演成什么样的故事流传开来,那样自己还怎么在单位呆着?如果出面“辟谣”,怎么“辟”?自己心里就难以抹杀已经发生的“事实”。雪儿怎么来的?她的父亲是谁?无法和同事们解释。越掩盖越黑!终会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公开承认?自己还就是没有这个勇气!看来,自己和郝方印的问题,是该解决了!只有解决了这个“问题”,自己和他公开的并肩站在阳光下,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人世间的事往往就这样,怯懦的躲避反而会招致嫌疑,会被批判为“堕落”、“自私”和“放浪”;大胆的面对可能就会转化为“美好的故事”!会被人们赞美成“勇敢的追求”、“真诚的品质”。
赵虹正想着如何简要的而且大胆的和王斌说清楚这个难以说清的问题,以便制止他的无端猜测甚至是“中转传递”。就听到帐篷外面呼呼啦啦的来了许多人,人声噪杂起来。一会儿,就看到帐篷门口已站满了许多村民,年轻点的还挤进了帐篷。所有的人们都是眼含愤懑,气喘吁吁地盯视着赵虹一人。赵虹一看,有点惊异马上意识到是当地的群众起哄闹事了。其实,这样的情况赵虹已经经历过了几次了,心里倒不是特别的紧张,她站起来静静地等着他们想问什么?观察里面谁是为首的,开始思考对策和如何说服群众。
人群静了一会有人开始大声地诘问赵虹:“请问你个姓赵的,你为何就不让煤矿建在俺这里?”、“赵工程师,你安的什么心?”其他的人也在窃窃私语。
王斌一看,事情闹大了。一准是那个陈书记和李主任发动了村民来闹事了。他也害怕了,眼看着外面的天色已黑了下来。晚上黑灯瞎火的,万一局势一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他赶紧喊道:“陈书记,陈书记,你怎么搞的?抓紧把你的人领回去。”人群里无人应声。王斌搜寻了一番没看到陈书记的影子,只好又喊道:“李村长李主任,李村长在吗?“
人群后面有人闷声答道:“我管不了,是兄弟爷们们自己要来。”是村委李主任的声音。
“对!对!是我们自己要来的!是我们自己要来的!我们就是要问问你们为啥把我们的煤矿建到别人那里?”、“对!”、“对,我们就是要问问”、“给我们说清楚!”人群喊声开始噪杂,也逐渐有了骚动。
赵虹站在人们面前镇定的说道:“父老乡亲们,你们不要激动。我是地质局的副总工程师,我就是赵虹。大家听我说说为什么煤矿不能建在这里的原因。”她清了清嗓子,细细的又把下午说给陈书记的话又说了一遍。然后问道:“父老乡亲们,话我说清楚了。请你们从大局出发考虑考虑,能够理解我们的决定。”
“不理解!”、“不理解!理解啥?理解个球!我们只知道建在我们这里,我们这里就富了,别的我们不管。”、“理解个屁,你们王队长早就许了我们的!”、“白喝我们的酒吃我们的馍了?”人们七嘴八舌,人群开始更加混乱。后面的人开始往前拥前面的人。
这时老程忽的站了起来,挡在赵虹面前说道:“是我决定的,有话问我。”。
帐篷内正在核实图纸的其他几位技术员也一起跨到赵虹前面,分别喊道:“是我决定的,有问题找我。”、“是我!”、“是我!”……呼呼啦啦站成了一堵墙把赵虹挡了个严严实实.
这时,帐篷外面响起了“当当当”一阵铁棍敲打钻杆的声音,许多在外面的勘探队员们齐胡啦地高声喊道:“陈村人,想干什么?打架吗?我们看谁敢烧包?试试!”王斌知道,这是队里的几个年轻人忍不住气了,要替赵虹出头保护赵虹。
陈村村民中也有人低声说道:“我们也抄家伙。”,“对,找家伙头。”
王斌一看,群架马上就要起来,事情果然要大了。这真要是闹大了,自己责任难逃,吓得浑身颤抖起来。他带着哭腔喊道:“李村长,求你了,把你们的人带回去吧。求你了,李村长,有事明天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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