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他嫔妃们呢?”史元梦意味深长地淡淡一笑。
申友桂向门边望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莫不是太子的病情更重了?”
“孺子可教也。”史元梦调侃道。
“太后虽说崇尚黄老之道,可也不是不问俗事之人,”老许想了想说,“当年皇上是怎么登基来着?”
“正因为这样,皇上自打亲政以来,太后娘家恩宠日隆,仔细想想却没个实权之人,可见皇上对外戚颇有戒心;真是福兮祸兮,魏王却因是太后亲侄女儿所出,反道得不到皇上喜爱。”史元梦叹道。
“太后那样精明,自然不会看不出这些,可见太后是深明大义之人。只是太子久病,魏王却也是个人才;至于自家出身,太后未必想得太多。”美延曾在慈寿宫当差,对太后一族有些了解,而且魏王文武双全,的确在他几个哥哥之上。
“皇上以孝治天下,对太后自然是言听计从,”老许分析道,“可据我看来,他们娘俩也是有心结的。”
“你是说丽阳公主之事?”申友桂早从宫中老人那里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
老许哼了一声,却没有接茬。
美延虽然年轻,可也有过耳闻,当年丽阳公主出塞之事疑云重重,是宫中上下人等最忌讳的。
“就算太后大权在握,可这权能有多少归她使用,却有待考量。”史元梦转了话题,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再说太后一声令下,底下人表面上赤胆忠心,暗地里各怀鬼胎,只答应不动窝,许是这架空的尴尬让她下决心与娘家联手。”
“那齐王出巡想是避嫌,离开这是非之地喽?”老申又问道。
“还是想用他的行动传递什么信息?”老史紧接着说。
“齐王平日就慎言畏事,再者他的母妃可是因获罪自尽而死的,在宫里也算是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主儿。”申友桂说道。
“正因为这个才难说呀。”老许轻声说道。
“压抑得太久,总希望有出头的一天,而且比别人更加强烈!”美延对此感同身受。
“依我看这皇子里楚王也是个尖儿,”申友桂一本正经地又分析道,“这几年楚王可做了几件大事,连左相那个老刺头,都对楚王另眼相看的。”
“年轻气盛,锋芒也太露了些。”老许盯着酒杯说道。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史元梦叹道。
“帝王家啊——,几位留在京里,想做逍遥派也难。少做出头鸟,明哲保身才是上上之策!”老许叹道。
大家突然都没了话,默默地吃着东西。
半晌,申友桂笑道:“弟兄们出来不说说笑笑,反倒干瞪眼吃喝。”
“小二,”他冲到门口,大声喊道,“叫艳霞、彩云二位姑娘上来。”
……
正在弟兄们酒酣耳热之际,家里却派人来找美延回去。这自然又少不了被兄弟们嘲弄一番。美延知道他那新娘子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必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美延的祖父因军功被封县公,父亲景连程将军虽是世袭爵位,但自己也是戎马出身,南征北战多年,战功显赫;但自从在五年前的一次战役中受了重伤,就只在兵部挂个虚职领俸,人则一直在家静养,由他的侍妾寒梅服侍,家中诸事不论,全权由夫人处理。所以美延匆匆赶回家,径直来到母亲房中。
景夫人的房间素来以清雅质朴为本,堂中不过设有花梨桌椅、漆器小几等物,案上花囊、石鼎,墙上名人字画,均是色彩素净大方之色;只因美延大婚,厅内也挂了红灯,贴了窗花;素屏之后的套间内,梳妆台上只有铜镜、妆奁,书架之上却满满是儒道佛书,旁边更有古琴一张;临窗的楠木漆金大床上,垂着水墨字画的幔帐,正显出主人的沉稳端然、气度非凡。景夫人坐在床沿的锦褥上,媳妇坐在下垂手的椅子上。看室内的气氛,两人似乎已坐了很长时间。
见美延进来,秀蝶款款起身相迎,美延点头做答。因为新婚还未出一月,她依然穿着水红色衣衫,样式简洁,正是家居常服;发上也只簪了红绒花和一只珍珠碧玺点翠多宝簪,其他首饰全无;薄施粉黛,轻点朱唇,在烛光摇曳之中,迷迷离离,却也别有一番风情。
美延曾经满怀期待,坚信这世间必有一个人在某处静静地等他;而他也已断定那人必定是自己心中所想。可天意弄人,眼前与梦想差距之大,是他在脑海中翻动过一千次的念头中都没有出现过的。面对家族的责任,他没有过一句抱怨,但要说没有心痛,连他自己也骗不过去。但他又是个豁达之人,在挣扎之后,选择了面对现实:就让那份还未开放的感情升华成天上的霞光,留给自己一片美好的天空;让面前的存在变成桌上的烛火,虽只照得三两步远,却是生活的真实。
好在这个女子虽是身弱性怯,但举止还算大方有礼。不去奢求了,在母亲的□□下,让她,也让自己去适应吧!
美延向母亲行过礼,脱了袍服,回身坐到母亲身边,问道:“娘着急唤儿子来是有什么大事?”
景夫人摸着儿子的手,眼里满是爱意;却答非所问:“你又吃多酒了,脸上红红的,手也滚热。”
美延不好意思地抽回手,偷眼望了望秀蝶,只见她规规矩矩低头坐着,像什么也没看见。
“娘急着叫儿子来,却又卖起关子来。”美延见母亲并不切入主题,就知不是什么坏事,却也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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