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看着他们如此行事,一时头脑有些发懵,是是非非在他心里七上八下,没个着落。
“好,我再给他个机会!”美延像是下定决心的样子。他又对着李掌柜说道:“一个文人雅士与一个烟花女子可以风花雪月,可以两情相悦,这是一种风雅;可如果他把这女子娶进家门,那就只能是一桩让家族无颜的丑闻!不能说碧瑶姑娘不痴情,可她见得男人实在是太多了,经得事也不是一般女子能经过的。再说她这么的聪明女子更明白花无百日红,色丧而爱弛的道理。什么都靠不住,只有握在手心里的银子才是最真实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李掌柜气得全身发抖,话虽没说全,但对于他的表现,所有人都很满意。
他坐在椅子上,两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目不斜视,神情呆滞,好像没有睡醒就被人叫起来一样。突然他身子猛得一震,并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但他却如被雷声惊到一样,快速地眨巴着眼睛。他又环视了众人一圈,即将降临的极度困境,和对未来的焦虑,使他感到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模糊的恐惧。时间过得很快,可他一筹莫展,不行,他拿定了主意,破釜沉舟再赌一把。“我不知道碧瑶都对各位说了些什么,可她是什么人,前门迎新,后门送旧,无非是看在银子的面子上。正如各位所言,她阅人无数,一眼就能看出几位是有家底的,这样的财神爷,她会放过吗?为了钱她乱咬人也是有的。”
“你错了,”美延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人比想得还要难缠,不过自己早打好了腹稿,“碧瑶姑娘一开始可是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认,不过,你要知道我的眼睛能看出你书柜上的问题,就也能在她的房间里看出蛛丝马迹。”美延故意停了下来,这短暂的一瞬间对于李掌柜却是极度的折磨。“她的房间香艳十足,但是墙上的几幅字画却是与众不同,当时我并不在意,因为她的琴艺也很出众,但当我随手打开一个小画轴时,虽然她表现得很自然,但我依然嗅出了一些味道。你知道吗?我从小就酷爱丹青,从一些画上的细枝末节就能看出一个人的笔法,那小画轴上的笔法似曾相识,而墙面上的条幅亦是学那笔法。所以回来后我仔仔细细想了一夜,原来它与我在一户人家所见的一幅未完成之作出自同一人之手。李掌柜的,如果我没有说错,你家里也有这个人的作品吧!”
“还有,”美延接着说,“我们那天从李县丞家出来时,在施主簿家后门正遇上一个男子,正是我在李捕头家门外见到监视他们家人的那个男子。回来后我仔细一想,他看见我非但不躲,反而像是故意让我看见的样子。那天我和真儿去施主簿家,路上我故意绕了个圈儿,就想看看李家的家人,果然,他们家里人穿得衣服面料都相差不多,与那小子有几分相似。来到施家后,我找机会和家丁攀谈了几句,施李两家表面相安无事,内里却互相看不上眼。我思前想后,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于是晚上我就去了趟李家,当然,这次连真儿也不知道,我发现那个小子果然是李家的人。”
李掌柜的心理防线轰然倒塌,他喜欢丹青,更喜欢把得意之作送人,那个贱人一定是在他们的巧舌如簧和威逼利诱之下把什么都说了;更没想到他们从李家家人那里又找到了线索。现在不用说还能走多远,就是退路也已被封死。他张大嘴巴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的补充让他头脑突然明白过来,他跪在真儿面前,一把拉住她的裙裾,真儿吓得哎呀一声,美延和欧阳逸同时上前,把他掣了起来。
“小姐,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罪该万死,死不足惜,可老太太知道了非气个好歹不可啊!”李掌柜痛哭流涕,瘫软在美延二人的胳膊上。
真儿心中窃喜,面上却是一片怒色。“机会给你了,你不要嘛,我在美延这里已是颜面扫地,让我如何再开口。”
“叶姑娘,您大慈大悲,我也是没办法呀!看着老太太吧,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美延二人已放他在地上,他半爬半跪,悲声连连。
真儿像是无可奈何的样子,看了看美延,美延长叹一声,“也罢,苦海无边,也算他回头了!”又转身对李掌柜说:“你说吧。”
李掌柜半坐在地板上,叶云清看了一眼欧阳逸,欧阳逸会意,把他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又给他彻了杯茶。李掌柜有些感动地点了点头,把茶吃了,才长叹一声说道:“我们是有罪,可我们一没有杀人,二没有放火,只是贪心而已。”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美延道,“说正经的吧。”
“是是是。”李掌柜谄媚地答应着,挤了半天也没挤出个笑模样儿,“其实那些法师妖人们一来这里,我们就发现了他们的问题。”
“说清楚点。”紫苏道。
“等他慢慢说完嘛。”真儿似乎对他的下文更感兴趣。
“这时候了,你还遮遮掩掩的,你主子的名称难道还非得我们讲出来不可?”紫苏也是个倔脾气,更担心他又玩什么花样,就历声弹压道。
“是是是,”李掌柜又是一头汗,“那些妖人一来,我和李县丞就发现他们不对劲儿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想如何措辞。
“不要有顾忌,有什么说不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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