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连程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舒坦地摊开四肢,虽然连日里下了几天雨,房间里有一股潮湿之气,但他依然觉得空气清新,天色不错。
“景兄,好自在啊!”随着说话声,郑尚侠已来到他的门前。
这么快就忘掉心中伤痛,可不像是郑尚侠的作派。景连程一边迎出来,一边又在心中犯着嘀咕。
“老兄闲来无事,到我房中坐坐如何?”郑尚侠没有进门,拉着从房中走出的景连程就行外走。
景连程心中一动,他听自己的心腹副将蔡广说过,有几次看到有个清瘦的亲兵在郑尚侠大帐里一闪而过,莫不是郑尚侠受了刺激后,生出了断袖之癖?想到这儿,他不由手一抖,甩开了郑尚侠。
郑尚侠一愣,莫名其妙地看着景连程。
景连程赸笑着,“走走,我们去你那里,再让亲兵们炒两个小菜,好好喝上一壶。”
“好。”郑尚侠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是突突乱跳。
郑尚侠的房间与景连程的一般无二,里外套间,家俱装饰再简洁不过。景连程踏入房间,眼睛真想穿透墙壁看到套间里面去。可转念一想,如果真有个长短,郑尚侠也不会在有他在场的情况下让那亲兵出现吧。
“景兄,你先坐下吃杯茶,我去让他们弄几个小菜来。”郑尚侠一边说,一边走了出去。
好机会,景连程好想跨进后房去找寻蛛丝马迹,但君子讲求“慎独”,又不是在办案查访,如何能去探究别人的隐私?于是他坐在桌边心安理得地吃起茶来。
“景将军,别来无恙啊。”一个轻柔平和却又韧性十足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他只觉得浑身一振,心脏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
他有一刻的迟疑,在深深吸了口气后,才转身向后看去。
那是一个瘦削的人影,一身亲兵打扮,可那面孔再熟悉不过,一如刚才听到的声音。
“公主殿下!”景连程不由自主站了起来,以恐怖和绝望的心情看着面前之人。
公主却轻笑出声,“你坐吧,我有那么可怕吗?”
景连程机械地坐下,又簌地站起来,他做梦也梦不到今天这种场景。完啦,这可如何收场啊!
“你现在就是再惊讶再担心也于事无补,不如好好坐下来谈谈。”公主坐到他的对面,语气很是诚恳。
景连程人是坐下了,心却挂到了半空里。“公主殿下,那个……,这个……,您怎么会在这儿?怎么这样打扮?那个嫁过去的人是谁啊?”
“有兴趣听个故事吗?”公主问道。
“洗耳恭听。”
公主一五一十把珍珠调换之事讲了出来,最后说道:“我现在也是骑上老虎背了,依景将军看来,我应该如何处置呢?”
景连程听得惊心动魄,这么大的事就像风吹过耳边一般,被她不动声色地讲述出来。临了,她又把问题给他抛了回来,让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那公主又是如何打算的呢?”景连程想了想,把问题又踢了回来。
公主轻笑一声,“景将军不肯直言,那丽阳就说说郑将军下一步的打算。这几天他正在偷偷运作,要与丽阳私奔他乡。”
她说得如此平静,好像在说别人的闲话一般。
“什么?”其实在听完公主的叙述后,一个念头就在景连程心中一闪而过,但现在公主明明白白道出“私奔”二字时,他还是惊得魂飞魄散。他定了定心神,眼下当务之急是让公主明白事情的后果。“公主可明白一旦郑将军失踪,会在朝廷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他早有打算,所以我才出面要景将军配合啊。”
“如何配合?”
“从今天开始郑将军就称病不起,等回到京城,景将军自然可以说他在半路已魂归九泉,那样京城虽会忙乱一阵,但我们却可以自由自在地远走高飞。”公主依然平静如常。
景连程不知如何回答。公主出塞对郑尚侠的打击是有目共睹的,早前他就曾大病一场。现在只要配合好,这也算是个办法。但作为国家的将领,世族的公子,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呢?
“郑家虽不是三代单传,但郑将军这一代里只有他一人是老国公爷的希望,如果一旦出走,这郑家必是走向没落。”景连程不能谈国,只能谈家。
“你这样想吗?”
“请公主恕罪。”景连程站起来行礼。
“如果他铁了心呢?”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件事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这是景连程想来最有份量的话了。
“于国于家他都不能出走,不能放弃,是吗?”公主盯着景连程的眼睛,面色严谨。
“公主圣明。”景连程低下头,多好的一对璧人啊,自己是不是有些残忍。
“既然这样,那还得景将军大力配合才是。”公主说道,有一份不去掩饰的哀怨。
“请公主明示。”景连程不由多出一份紧张。
“生在帝王之家,有别人无法想像的奢华富贵,也有不得不承担的千斤重担。既然去突厥和亲的责任落在我的肩头,我义无反顾;可中间出了这样的事情,突厥王子都已介入,我也回天乏术。现在我依然不会因一己之私让社稷蒙羞,正如将军所言,一旦事发,我们将成千古罪人!他现在压抑得太久,以至于根本听不进别人的逆耳忠言;但时间会让他一天天淡下去,那时他的忠心,他的良心都会饱受折磨,他一天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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