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没有睡着,我想,我爱齐婴,但却没有夫人爱顿弱那般爱得深切,为什么一个人可以爱另一个人到那种程度呢?而我会不会爱他到那种程度呢?
太阳又再一次地升了起来,人们也要开始忙碌新的一天,这就是生活,生活也许有许多不如意,但是每个人的生活中都会有精彩,有对你来说至关重要的人。我推开房门,吸了一口气,对着太阳微笑,我要打起精神,夫人,你在天上应该会看到我们吧,顿弱、月儿、彦书,你要在那里拥有你的快乐哦。
我昨晚在我在赵王宫住的屋子睡的,彦书就在隔壁,我去找她“彦书姐姐!”屋内没人答应,估计是她起得早,我走出院子,好多宫人都跑来跑去的,慌慌张张。
“哎呀哎呀,彦书死了!”
“你说说,这对主仆造什么孽啊?死就死呗,还让人跟着忙活。”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一个刚死另一个就死了。”
我有些站不稳,彦书死了,彦书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昨天不是还好好的,昨天她还坐在院子里和我聊起夫人,昨天她还……
‘月亮很美,人死之后要能到那里就好了。’‘那里很冷的!’‘你怎么知道?’‘猜的!’
原来她是想到她要死去的,才告诉我那些往事,原来,她那么向往月亮,是因为她想死后去那里。这些是梦吧,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些都是梦,为什么她们都死了?她们的笑,她们的泪,都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中,她们怎么就没了呢?
眼泪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我的生命中面对了这么多的生离死别,百座、懿阳夫人还有彦书。我的生命中又少了两个美丽的女子,却又多了一份回忆,只有我能回忆的回忆。我的眼睛有些花,不是泪水模糊了双眼,我全身都在打颤,双脚也站不住了,刚要向后倒去,便跌入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会没事的!”那双臂膀将我紧紧搂住,我靠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他轻轻抚着我的头,极轻极轻,我以为这让我沉沦的臂膀会让我安然地睡过去,可当我哭累了,我还是会想到夫人,会想到彦书,会想到彦书讲的夫人与顿弱的往事。
“杞洛……”齐婴只唤了我一声,便不再说什么,亲吻我脸上的泪痕,若是之前,我倒还会想到一些风月之事,还会和他叫嚷,让他别占便宜,可我今天什么都说不出,他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了。
“先生,你来了!”我一惊,从齐婴怀里挣出来,回过头看到了顿弱。他的脸消瘦了很多,下巴上也长满了青茬,整个人显得有些沧桑。为什么每个男人在失去了自己挚爱的女人后,都表现得这般沧桑、颓废呢?做这样子究竟给谁看?有什么用?
我猛地推开齐婴,跳起来,指着顿弱骂道:“你来干什么?你有什么脸现在来?来看谁?夫人?哼哼!你也配?当年赵王要夫人的时候你干嘛去了?那时候送夫人来赵国的时候,你怎么没找她带她走?如今你这个样子做给谁看?告诉你,夫人看不到了,永远都看不到了。别装出一副深情的模样,没人会同情你,没人会说你重情义,那个时候夫人被送到赵国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儿?夫人生产的时候你又在哪儿?现在可好了,夫人走了,彦书也走了,你都满意了?满意了吧?”
我越说泪涌得越多,声音也微微沙哑,顿弱一副颓然样子,低着头,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齐婴双手缚住我的胳膊,“杞洛!先生也很伤心!”
我怒道:“他伤心有什么用?人都死了!他来这儿还污了这地方呢。”
齐婴敛眉,“杞洛,先生是来……”
“他爱来干嘛就干嘛,就是别碰夫人的一件东西,他不配!”
顿弱突然仰天大笑,但我看到他眼角滑落的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我虽知他也是伤心得很,但我一想到夫人,便气不打一处来,非要骂骂这个迂腐的人不可,他究竟何德何能让那绝世的人儿心心念念?
顿弱有些悲凉道:“都是一场梦,一场梦,一场我和她的梦,懿儿,懿儿!”他不停地呼唤,手不知究竟在向谁伸递,踉跄地从我身边走过,去向懿阳夫人的住处。
浮生一场梦,若有来世,我愿化蝶去寻君。
浮生一场梦,若有来世,我愿与君长相思。
浮生一场梦,若有来世,我愿与君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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