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金榜话音刚落,底下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道理,这些孩子们没听进多少,但是他们都知道,得罪了高医生,以后准没好果子吃。
唐嫣然感激地看了高金榜一眼,她眼睛里汪着泪,那是刚才被学生羞辱的,若不是高金榜及时控制了场面,她非哭鼻子不可。
高金榜坐在教室后面,专心地听唐嫣然上课。
刚才没弄好,并不代表唐嫣然没水平,她就读的是上京师范大学,因为家庭条件优越,才没有让她去当老师。
而这次,唐嫣然跑到这山村里来当代课老师,还是因为和家里赌气。
唐嫣然那甜美的声音,有张有驰的教学艺术,很快就将五年级的这些孩子带进了浓郁的学习氛围中……
高金榜趁唐嫣然在黑板上写粉笔字的时间,走了出来,来到了四年级教室。
李一山现在要教六年级,还要教四年级,只能进行复式教学。
六年级的学生已经安排进了四年级教室,李一山正在强调注意事项。
“第一,高年级同学一定要爱护低年级的同学,绝对不允许有打架、斗殴的事情发生;第二,一个年级上课时,另一个年级要保持绝对的安静,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好好完成;第三……”
李一山强调了很多,然后让学生们预习课文,他走到高金榜身边,有些急切地问:“知道你听唐老师课去了,怎么样?”
“唐老师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老师!”
李一山眼睛一亮,但是瞬间又黯淡下来:“咱们这地方,条件太差,再优秀的人才也呆不住,而且唐老师还是一个女孩子,我只希望她能够教完这个学期。”
“李校长,主要是路,路修通了,出行方便,就有老师到我们这里来了。”
“是啊。前几天村长跟我说,镇里的六十万修路款因为我们村筹不齐余款,镇里准备投到别的建设上面。哎!”
这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
听着李一山校长的叹息,高金榜也感觉到心里沉甸甸的,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何况是几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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勺把子村民风淳朴,高金榜即使离家,门也是不锁的。
离自家门前还有一段路,高金榜就看到一个妇人从门里蹿出来。
“高医生,你可来了!”
“翠花婶,是不是娟子病又犯了?”
翠花点点头。
翠花的女儿娟子,今年十一岁,这个年纪本来应该在小学读书,可是娟子却没有上过一天学,她四岁那年被查出患有罕见的血友病,浑身经常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牙龈出血一星期都止不住,脚踝也因为淤血,肿痛得无法走路。
“那快走吧。”高金榜进屋取了药箱,重新发动摩托车,冲向了翠花家。
巅巅簸簸的村路,高金榜心急娟子的病,将摩托车开得极快。等到田翠花骑自行车赶回家,高金榜已经给娟子扎了针,挂好了点滴瓶。
“金榜哥哥,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胡说!娟子你还小,怎么就说死啊死的!”
“今天一大早,牛阿婆死了,我听到妈妈的哭声,过去看了看牛阿婆。我看到牛阿婆对我笑了……”娟子闭着眼,又睁开,充满神往地道,“金榜哥哥,那究竟是怎样一个世界,牛阿婆这几年一直病痛,她常跟我说,她死了就是去享福了!我也想要去享福!”
“你真是个奇怪的孩子,我早就跟你说了,你这个病根本就不是什么绝症,只要自己平时注意,好好休息就行!”高金榜充满慈爱地安抚着娟子,直到她慢慢地睡着了。
“高医生,马上就要天黑了,吃了晚饭再走。”翠花追在高金榜身后,低声挽留着,怕吵醒了娟子。
高金榜谎称中午留了剩饭剩菜,不吃就馊了。他推着摩托车,路过牛阿婆屋门前,又停住了。
“老人已经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进去看看吧。”
屋子里亮着昏黄的电灯,牛阿婆的遗体就靠东墙摆着,用篾席圈住,手上各捏着两根纸钱扎的元宝。在她的额头,也用黄土压着几张纸钱。微风吹来,纸钱晃了晃,连带着牛阿婆头边的油灯光也摇曳起来。
高金榜跪在稻草扎的蒲团上,对着牛阿婆的遗体叩了三个响头。
“高医生,是你!”说话的是一个村里的老人,名叫李财根,牛阿婆没有后人,他是村里安排给牛阿婆守灵的。
李财根端给高金榜一碗凉茶,高金榜喝了。李财根又敬了高金榜一支烟,给高金榜点了火。
和遗体告别,都要喝茶抽烟,这是勺把子村的规矩。
高金榜临走时,又回头看了牛阿婆一眼,他想起了娟子说的胡话:“我看到牛阿婆对我笑了……”
人死如灯灭,死人还能笑,也只有出现在那些志怪影视里。
“呃?”蓦地,高金榜仿佛遭了电击一般,他清楚地看到牛阿婆两个干瘪的腮帮子往两边一咧,她竟然真的笑了!
“高医生,你怎么了?”
“我只是想到牛阿婆这一生,就这样走完了,有些感慨……”高金榜掩饰道。刚才的这一幕,太过离奇,他不认为自己是眼花了。
走到牛阿婆的遗体旁边,高金榜拉起牛阿婆的手,她手心冰凉,找不到一点脉象。他又仔细端详着牛阿婆的脸,她双眼微合着,显得很安祥、恬静,仿佛睡着了一般。
“高医生,牛阿婆她老人家走得无牵无挂,能无牵无挂地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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