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的时候,没看见她爹,估计她爹现在还在公也不在,估计还在县里的一中上高中。十九岁,不是高三就是高二。上一世老哥高考因差五分与大学无缘,这辈子不知会怎样。
晚饭是小米粥里煮土豆,黄糕,腌黄萝卜咸菜。这时候她们这里种的的胡萝卜是黄色的,不像后来的是桔色的。
勉强吃了个土豆,喝了碗小米粥,谷秀丽心里犯愁:据听说自己小时候是最不挑食的,窝头、高粱米糕、黍子糕有啥吃啥,反倒是三姐食儿细,瘦的一把毛似的,没法子,爹粮本上的那点白面全给她吃了,自己吃窝头,三姐吃偏饭。可现在,这黍子去皮都吃上黄糕了,自己却咽不下去了。怎么办啊?难道真的是没饿狠?饿狠了就能吃了?唉。
晚饭后二姐上晚自习去了,记得小学学生得到五年级时才上晚自习,所以三姐也在家。
于是到睡觉的时候,谷秀丽故意磨磨蹭蹭的去厕所了,等回来时,三姐已经铺好被褥。好在家里条件虽然不好,却也是一人一张被子,只是她们姐妹的夏被都是比较窄的:大人的被子是四尺五宽,她们姐妹的则大概是三尺七八那么宽。被面都是老妈用布条拼成三寸大小的方格再拼接而成。四周用较长的布条镶上框子。撩起褥子看了看,有用布先拼成三角形再拼成正方形的,有两条褥面都是用手指宽的细布条拼接成的。
这得费老妈多少的心血呀!老妈太辛苦了!她的身体其实不大好,可是,爹在外教书,妈妈除了打理这个家,照顾她们兄弟姐妹,还要到田间干活。冬天农闲还要做缝纫填补家用。这年头人们都不富裕,裁剪完衣服剩下的布各家都拿回去等着衣服穿破后打补丁用,所以给裁缝这里留下的都是碎布。留一块巴掌大的布的就算是那手脚大方的了。就这样,她妈用这些碎布拼成被面之类的。
钻到被窝里,谷秀丽再次下定决心:好好学习,好好帮妈妈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减轻妈妈的负担。有钱了心宽了身体能好点,妈就能多活几年吧。谷秀丽眼睛酸涩起来:希望这世自己能弥补上辈子的遗憾,能好好孝敬父母。
睡了一下午的后遗症是晚上睡不着。听着家人的呼吸声,谷秀丽开始了新一轮的胡思乱想。
不知那个世界怎么样了,幸好她熬个通宵懒得脱衣服就睡了,不然就做了没衣服穿的穷鬼了。自己一个人在家,几时才会有人发现尸体呢?可惜没孩子,那房子也不知会便宜谁?有那房子,她丈夫倒是好再娶,真不甘心。自己这还是重生活过来了,那些自杀的人在死前的几秒就不会后悔吗?幸好自己还活着啊。
老爹怎么办她不敢深想,于是阿q的绕过去了。
算了,过去种种想也没辙没用,多想往后吧,自己能重活一回,这才是最大的幸运呀。
恩,重生女的首要任务是赚钱。怎么赚呢?卖包子?离县城三四十里,这年头没有客车,骑自行车九岁的孩子没那么多力气吧。卖农产品?她们村没啥新鲜的,蔬菜各家院子种那么一点够自家吃的。土豆玉米?夏天倒是可以卖煮玉米棒子。可以考虑这个。不过这个时候没有糯玉米吧,到卖种子的地方问问看。倒卖生豆芽的豆子?快过年的时候可以。人们总会生豆芽的。卖豆芽?有难度。乡下人自己生豆芽才不会去买。去城里?自己一个人是不成的。
对了,可以和大姐合作的呀!大姐嫁到本村,合作的话也方便。
怎么会忘了这个呢?姐夫杨三民也是王庄人,当年姐夫的大伯没儿子,于是姐夫十几岁的时候被过继给大伯顶门户。后来他大伯去世了,他大伯母和两个女儿就把姐姐、姐夫赶出去了,三口人等于净身出户,只带走被褥和大姐的陪嫁——一台缝纫机。哦,还有打发他大伯欠下的八百块债务。
那时姐夫21岁,大姐20岁,大外甥才八个月大。两个大孩子拖着个小孩子。记得前世姐夫常说,他最感谢的就是邓爷爷了,要不是被赶出去第二年就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他们一家子估计连肚皮都填不饱。
姐夫也做过小买卖,但都以失败告终:卖豆腐时横在后车架当横梁的木棒断了,两桶豆腐孝敬土地爷了,于是结束了为期六天的卖豆腐生涯,赔了几块钱;卖香瓜时不知怎么把秤杆折断了,于是大约估摸着把二百多斤香瓜处理掉,结束了为期四天的卖香瓜生涯,从此脸盆洗手不再做买卖,一直在土里刨食,直到大外甥十几岁才又做起服装生
说起来姐夫那时候真是霉运当头啊。谷秀丽看小说看电视的时候看到男女主那么倒霉还会想:有那么忖吗,现在想想她姐夫,真的有啊。估计那霉运也是一拨一拨的。
现在估计姐夫没开始尝试做小买卖吧,毕竟刚包产事儿多,明天去问问吧,记得大姐寻的房子就在学校隔壁的。
恩,这辈子不光要自家过好日子,也得拉拔大姐家好起来。而且,姐夫活到45岁就因肺癌去世,丢下一屁股饥荒。那时三个孩子都还没结婚。后来给两个儿子娶了媳妇,用了八年时间才打清娶媳妇欠下的饥荒。反正姐姐姐夫这两人也是苦命人,希望自己的重生能改变这一切吧。
这晚,谷秀丽又在胡思乱想中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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