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大妈接着妯娌的话头说:“这还是就一个娶过(结婚)的女儿,这会儿人们也生不多,多多三个少少两个。要是那几年女子们放开肚皮的生,你这四个姑娘都娶过了,估计你一年都转着圈儿的伺候月子回不了家!”
听得谷妈头疼:“真那样儿可是没个熬头(熬不出头)哇。”前世的谷妈常对刚结婚的女儿说:“你们想叫我伺候你们月子的话就掐好时间,不然地里忙得我就不能伺候满你们一个月。”唉,孩子多了也真麻烦。
接下来亲戚们又问起谷姑姑来看过梅子没有?
谷妈就说:“秀梅还在“草上”的时候,她姑姑就来瞄过了。”
过去生完孩子三天内产妇为方便打理恶露不穿裤子只盖被子,婴儿不穿衣裳只用布包裹,这三天就叫在草上。这个名称的由来谷秀莉曾觉得约莫是古代穷人生孩子铺草得名的(此想法出自高唐草。),在草上的时候亲戚来探望没忌讳,出了这三天来的人先在街门叫门,等家里产妇把孩子抱起或把孩子的头托住离了枕头来人才可以进门,免得蹬着了。
今天娘家来这么多人,不管关系好不好,谷姑姑也该来和娘家人打个招呼,毕竟只隔了一个门。但谷姑姑才不这样,于是一众人等都猜测谷姑姑是怕碰见谷二姑。
谷姑姑和谷二姑的关系最差,起因是那年冬天谷大姑娶媳妇的时候,谷姑姑的大女儿夫妻也受邀去了,但喜事办完要走的时候发现头巾不见了,找来找去找不到,谷二姑说了句“慢慢的寻哇肯定没不了,谁偷哩。”,言下之意都是亲戚没那种人。
就这一句谷姑姑就不高兴了,气恼的骂了二姑一顿不说还记上仇了,虽然后来头巾在她女儿的大衣袖子里找到了,但谷姑姑和谷二姑的仇怨一直没解开。
前世的后来谷二姑去世前,谷姑姑约莫看着姐姐都快死了就也去探望了,回来对谷爹说“咱二姐换了性子。”谷爹后来对自家孩子们说“你二姑要是换了性子才坏了呢,耨好的人换了性就变坏了。看来你姑姑那性子变是变了,也没变多少,都这会儿了也没觉得是一个儿的毛病。”
现在大沟的亲戚都猜着是姑姑不想见二姑的面儿,但谷妈却是另一个想法,不过在亲戚们面前,谷妈没说什么。
看着外头的日头毒了起来,亲戚们张罗着要走,但谷妈哪里肯,拉着拽着的留客,翻出自己做好的豆馅、压好的粉条告诉大家:“我早安顿好了,夜儿个就把豆馅糗(读作qu)上了,谁都不能走!”天气虽热,但头晚糗出的豆馅因着里头碱大也酸不了。
虽然亲戚们都说是家里受苦人晌午等饭吃。但谷妈还是拦着没让走,她知道亲戚们也是看着谷大姐家徒四壁穷成那样有点不忍吃她家的东西所以直接告知:“我拿得全全儿的,吃不着秀梅。”
乡下的规矩是伺候女儿头胎月子的时候必须要自带干粮,米呀面呀花胡调料油酱之类的一律都要带齐备,但第二胎就不用自带干粮了。
谷大姐现在虽然是生二胎,但谷妈考虑女儿还有点饥荒没打,虽然估计着这段时间挣出了,但自己实在也舍不得吃她的,所以依旧准备了米面和素油,这样自己即使在女儿家吃饭也能吃的安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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