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噼里啪啦的打砸声骤起,马统再一次捂着青紫肿胀的额角龇牙咧嘴的逃窜出来,迎面便撞上了脸色铁青的马太守,“……老爷……”
“真是胡闹!”马太守愤愤甩了袖子扫了眼满目无辜的马统,然后脚步不停的跨进房间。
房间里,马文才抱着酒坛歪歪倒倒斜靠在床边猛灌着,迷蒙的眸子里布满了血丝,神色憔悴胡茬杂生,完全没有了在战场上沉稳、飞扬的气魄。
“文才,文才!!!”皱了眉头上前摇晃着自己的儿子,马太守模模糊糊的听见他似乎在说什么,微微凑上去,便听清马文才只是一遍遍的念叨着少司宇的名字。
眸色微暗,马太守忍不住提高声线,“你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一个女人就把你搞成半死不活,真是白费我这么些年为你操心!”
“小宇,为什么……为什么……”他仍旧自顾的念叨着,手下一个没拿稳酒坛子便顺着脚边滚得老远,马文才连忙踉跄着伸手去拿,却被马太守愤怒的拉住了。
“文才!你给我站起来,你看你现在这样子算什么,简直就是只丧家犬!!”
“走开,不要管我,给我酒!!”
“都喝成这样了还喝!”火大的抢下儿子手中的酒坛用力摔下去,马太守扬手就是一耳光甩到了马文才的脸上,“你这样子,还配做什么三品中领军?!”
“三品中领军?哈哈哈……”大笑着踉跄后退,马文才苦涩的哽咽,“我做了那么多,不过是想和她在一起……你这辈子都没有真心爱过任何一个女人,你不会了解我的感受的!”
“谁说我没有真心爱过一个女人?”马太守忽然有些激动,“我爱过!”
“是啊,你爱过,在枕霞楼……”顺手再拎过一坛酒,马文才表情平淡凉凉讽刺自己的父亲。他爹去枕霞楼寻欢作乐的事情他从来都知道,不过是不愿意去理会而已。这也是他从小到大就与父亲不亲和的根本原因,马文才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配不上自己的娘亲,他朝三暮四用情不专,不是个称职的好丈夫。
“你!”马太守眸色微闪,见儿子似乎并没有其他的反应,他心痛的转身走向不远处的神案喃喃自语,“我爱的女人,她在这里……她一直,都在这里……”
神案上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年轻貌美女子的画像。温婉、甜美,笑的如花似月,那是马文才早逝的母亲,马太守的结发妻子。
“呵……呵呵……呵呵呵……”嘲讽般的轻笑,马文才摇摇晃晃的上前走到自己父亲面前,“马大人,你说的这些话连鬼都怕是不会相信吧……从小到大,我都只看见你打她、骂她、羞辱她,甚至逼得她悬梁自尽……现在,现在你竟然跟我说你爱她……真是讽刺……”
“从小我就不懂得怎么去对别人好,以为打人、骂人就是大丈夫的表现,我太爱面子了,竟然不知道在这样会伤害到你娘!等你娘离开了,我才明白自己心里是有多爱她,只是……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马太守重重的拍了自己儿子的肩膀,老泪纵横,“就算我想要补偿,也是来不及了……”
“你真的爱过我娘?”马文才哽咽着问道
“绝对不比你对那姑娘的爱少!你娘死了,她把我所有的快乐也一起带走了……我却只能在寂寞中,寻找曾经熟悉的回忆……文才,你比爹幸运,你遇到了一个能够教会你宽容和爱的好姑娘,你们都还年轻,毕竟她还活着,爹不希望你受和爹一样的苦!”
“可是……”无力的低下头,马文才的声音里满是失落。“她不要我了,她心里一直都有别的男人,他们现在双宿双栖快乐的不得了……我又算什么呢……我从头到尾都是个……笨蛋而已……”
现在她的乔云熙回来了,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的离开他,可他竟然还是那么的舍不得那个狠心的女人!他的一腔深情在她邪九少的面前,竟然什么都不是……她甚至,为了让他死心以死相逼!
“是继续这样自暴自弃下去,还是要重新振作起来,文才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重重叹气,马太守伸手抹干脸上的泪痕转身走出房间,独留马文才拎着半空的酒壶站在房间中央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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