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我,霍氏名曦儿,生于邑朝巴古年间,今年刚过十六,是个最适宜出嫁的好年纪。
我的曾祖父曾是先朝的威武大将军,到了我爹这一代终于弃武从文改做教书先生,成了县里的一名教书老师。每日除了之乎者也,也就只用之乎者也。用我娘的话来讲,那就是我们霍氏到了我爹的这一代,已算是到头了。又因着我家此出就我一人,我也就理所应当的成了家里的掌上明珠。尽管这掌上明珠的珠上其实是蒙尘的……
我每日早晨天光熹微之时就必须起床给院子里的鸡鸭喂食,然后是打扫卫生,做饭洗衣,忙到爹爹用完早饭出门了好久才做完。因为娘的身子不好,每到腊月隆冬都会咳嗽不止腰腿疼痛,爹呢又得早早的吃了饭好给我们县上的学生讲学,下午回来还得为这些孩子批改作业忙到很晚,于是一家子的上上下下只好由我一人打点。而爹爹每个月领回来的钱,基本都给娘治病了,剩下的连添补家用都不够,为此我只好给隔壁家的阿秀做私人家教,以挣小费,缓解个中家用,虽然阿秀只有五岁,基本不理会我教她的三字经。
可即便如此,我其实还是比较满足的,主要是我有着天生乐天般的性格。觉得有一天我会成为全县子里最有钱的富婆,把讨厌的阿秀家甩掉好几条街。这是我十六岁的梦里全部的梦。每每梦到这里我都会为自己给笑醒了,觉得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自从十三岁我初长成形,小镇上的大哥哥大姐姐都会夸我长得漂亮又人见人爱,我听了很高兴。每到三年皇宫里贴出告示招秀女时,我都会在那身穿蓝色官袍的公公面前巴巴的昂头将他望着。至今我还记得我十岁和十三岁那两年那太监跟我说的话。
十岁时。
公公说,“哪来的小屁孩儿,哪凉快那待着去……”
那时我是哭着跑开的,后来我学会了说他是太监。
十三岁时。
还是那个公公,太监依旧是低头看我,说,“长得还算凑活,就是这个子长得恬堵心了。”然后垂首看了看手上的红戳,道“你怎么看都是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然后瞪着眼睛恐吓我,“谎报年龄可是要坐牢的!”
那时我吓了一抖,从此学会了叫他死太监……
今年,秀女选秀的时间快要到了,我觉得自己怀揣的那个不菲的梦想马上就快要实现了。运气好的话还能当个皇后什么的玩儿玩,想想就让人觉得期待的不行。
今天午时我给爹爹做好了午饭,把装食饭的食盒用清水反复漱了漱,用手甩干净里面的积水,我把饭菜一一装好后,出门前把娘所住的房门打开了一个缝隙,“娘,我去给阿爹送饭去了。”
“诶。”
外面的天气很冷,冷风呼啸呼啸的吹的耳朵生疼,我拉高棉衣上的领子,想要把露在外面的耳朵藏在衣服里面,好避避冷风。
雪花随风飘摇,凌乱的毫无美感,活像是在打群架,,没意思的很。还好等白色的八角冰片都服服帖帖的躺在了地上时,白的发亮的雪地便是我营造乐园的圣地。
经过一处低矮围墙,我顺从的用左手接过右手里拎着的食盒,太高右手,躬身一跃,一根出墙的红杏枝桠已经被我折断握在手中。我将右手露在风里的冻红了的手指,又往袖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小截的半根梅枝。枝桠上还占有许多的冰凌,红色的梅花上也被一层厚厚的冰凌完全覆盖,闪着亮晶晶的光,显得通透又脱俗。
拎着梅花走了一路,袖口上已经被枝桠浸湿了一些,红梅对着唇边不断哈出的白雾,渐露红蕊。我看的很欢喜。
唇角扬起一半,白茫茫的视线里仿若毫无征兆的出现了一个白色的物什,因眼前本都是银妆素裹的景致,看的久了还是有影响人的视觉得感觉,就比如现在,出了能隐约的知道他可能是个人,但也有可能不是个人可能是个雪人什么的,又或者他可能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我眼前出现的一个假象罢了。但我知道那不过是我想多了,因为跟在我身后的遛遛早早的吠了起来。蹲下身,摸了摸遛遛的脑袋,遛遛安分的甩着尾巴,不再叫嚷。正要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却真真切切的听到那个地方有人在叫唤。好像是唤什么‘冷,冷曦来着’。我少有的愣了一下,确定了四下无人,忍了忍没忍住,问,“你刚刚叫唤的那个人是指的是我么?”我用枝桠指了指鼻子,“可我不姓冷啊,我姓霍。”
等到终于和那人走的比较近了,我才看清那人全貌,但又不能完全看清,只因那人高挺的鼻梁上还架着一柄银铂面具,淡色的嘴唇仿若要和他□□在外面肤色融为一色。可他的皮肤看起来又是那么的白皙,明明唇色是那么的淡雅,却丝毫不显苍白,直觉上,他是一个漂亮哥哥。漂亮哥哥长的很高,本来我长得也挺高的,可站在漂亮哥哥的旁边,他说话的声音就总是响在了我的头顶。
漂亮哥哥说,“你叫霍曦?”
我摇头纠正他,“不,准确的说我叫霍曦儿。”抬头看了他一会儿,鼻息间有王大婶家新酿的女儿红飘来,我伸着脖子陶醉般的闻了闻,问,“那你呢?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漂亮哥哥微勾着唇,身上散发这温柔又优雅的气息,看起来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
他垂首看了我好一会儿,看的我觉得很不好意思。漆黑的眼眸里攒出淡淡笑意,才道,“我?你就叫我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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