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时间带来了新的一年的春天,方大河毕业在家已经半年多了。
这是这个冬天的最后一个夜晚,屋外刮着冷冷的北风,地上的积雪还没有融化。方大河和爸妈三个人一起围坐在火炉边上在说着什么。
一阵风把房顶遮雨挡漏的油布刮得哗哗作响,方妈抬头看了看房顶说道:“今年冬天比往年要长一点啊。”
“是啊,等开春了我去想办法找点核桃树回来栽。”方爸看着火堆,嘴里的旱烟哒了两口吐出了一团浓浓的白烟,又转过头看着身旁的方大河说道,“大河,等我把树苗找回来了你帮我一起去把房子后面的荒坡上都栽满。”
“爸妈,我明天就走。”方大河低着头,手里一根干枯的树枝在地上漫无目的地画着。
“你要走那里去?”方妈听方大河这么一说,马上就插嘴问道。
方爸也拿出了含在嘴里的旱烟看着方大河:“是啊,你要去哪儿?是不是想出去打工?”
“额……”方大河还是低着头,不敢看爸妈一眼,特别是妈妈,他知道妈妈最不想他出去打工了。
果然,还没等方大河继续说什么,方妈就丢了一根干柴在火堆里狠狠地说了一句:“哪儿都不准去。”
“你咋还是这么冥顽不化呢,你听娃娃说哈他的想法嘛。”方爸见方妈还是这么固执,转过头来看着方妈大声呵斥道。
“我要去省城打工。”方大河坐在火堆边耷拉着脑袋说道,语气低沉中带着坚决,似点烟的炸药,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似乎没有什么能够改变方大河的决定。
“不准去,你去了家里那么多活哪个帮我们做。”方妈看着方大河一脸严肃。
“难道你们就想我跟你们一样一辈子就被困在这个大山上面?娶妻生子?然后又让自己的娃儿同样一辈子待在这上面然后又是娶妻生娃?世世代代都生老病死在这峡谷里吗?”方大河压抑的情绪突然爆发,一手就把手里的干柴扔进了火堆里,顿时火星就随着火苗燃起的烈焰腾空而起。
方爸和方妈都被这突然爆发的方大河惊呆了,他们平时很少,或者说基本上就没有见过方大河发这么大的脾气。好像房顶剩余的积雪都快要被方大河的声音震落了,一家人被方大河的吼声震得死一般的沉寂。只听见火堆干柴燃烧出的吱吱声和外面风刮的呼呼声。
初春的清晨,山顶的积雪还没来得及完全融化,鸟儿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在方大河家门前那颗还没长出新叶的核桃树上叽叽喳喳地发出了开春的第一声清脆的叫声。一切都在朝着新生的状态发展。
这个时候的方大河正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收拾东西,他已经做好了去外面打工的准备。方爸依旧和往常一样嘴里含着一根点燃了的旱烟,见方大河在房间里收拾东西便对方大河问道:“你这是要干啥?”
“出去打工,我说过今天就走,我不想一辈子就被困在这大山顶上。”方大河没回头,边说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几套已经穿得都退色了的衣服裤子,很多都已经补了补丁了,但却一点儿也不失干净,看得出来是个读过书的人。
“你这娃儿咋说走就走哦,雪都还没有化完。你连我们这个小县城都没去过几次,你晓得省城哪个方向走哇?”方爸拿下了含在嘴里的烟杆在门框上磕了几下烟灰,理了理披在身上的早已破旧不堪的大棉衣说道,“再走嘛你也要等雪化完了再走嘛。”
方妈在门口坐着,没说一句话。经过昨晚的事情,方妈应该也知道了方大河的决心了。
方大河将所以要带的东西都装好了,也不过只装了一背包。背上了背包,走到了门口,看着站在门口的爸爸,方大河看了看,说道:“爸,我走了,别担心,我知道火车往哪头座。”
“我去送你一段路。”方爸说完就准备要送方大河到崖口。
“不用了爸,这路我都走了快二十年了。”方大河上前去拉住爸爸的手说道。
方妈依旧坐在门口木板凳上眼睛看着房前峡谷对面的山,一言不发。方大河和爸爸道完别又转过身看了看妈妈,也一句话没说。转过身向着山下就快步走去:“走了,爸妈。”
“早点儿回来,在外面别饿着了!”方妈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情绪,站起来大声朝着刚走不远的方大河的背影喊着。
“知道了妈,放心吧你们。”方大河听见沉默的妈妈开了口立马转身看着门口已经站起来的妈妈说道。
如此坚定的决心看似像这大峡谷的悬崖绝壁一样坚不可破,但却又总有某些易碎的地方不那么坚定要往下滑落。这一点不仅方爸方妈没有想到,就连方大河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时候的方大河心里每一个缝隙都是充满着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和对摆脱大峡谷的围困的愿望,或许这时候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辈子的所有青春都将挥洒在这生他养他的大崖村里。
这将是方大河第一次离开这个山区小县,第一次出远门。他以为自己下次回来也许会是在很久之后了,临行前特意回头多看了几眼。离家的路看是坚定,却怎么走都走得很慢很慢。春日的阳光已经在山顶上探出了头,最后的积雪正在悄悄融化。
刚出家门没多远,路边上村里三个十来岁的小孩和两个七八岁的小孩正在路边上抓紧这最后一点积雪堆雪人,两个女孩一个男孩儿。小孩们清一色地穿着破旧的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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