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温和,笑意清浅。那姑娘说话时候眼角是会藏了光,紧张时候指尖会微微的颤。
阿衾总觉着,这姑娘有些熟悉,可这么时日,她是没能见着多些人的。大抵,是错觉。
阿衾不晓得卫箴有没有看到她。落寞的影,藏在木槿花的树后,看卫箴喂那姑娘喝茶。
阿衾觉着,自己可能是疯了。怎么能跑出去闹呢,怎么能打了那姑娘呢,若是被送回废宫怎么办,若是,再见着卫许怎么办。
卫许,有短短的光闪过。阿衾终于明白,在卫箴怒着的,眯着眼的时候,阿衾小声的喊,“我要回去,我要去找卫许。”
果然,卫箴安静了。像是被压了软骨,指尖入了掌心,挥手,嘶哑的音,“你回去。”
晚间时候,卫箴过来偏殿。阿衾就坐在一边,偏殿里灯火太亮,阿衾想要找些地方隐藏,都没有。卫箴不说话,阿衾也不说话。
可能是有半晌,到底是阿衾沉不住气。声音很低,却也压抑着,不知怎样的情绪。
“你给我我想要的,是因为卫许,你带我去玩,是因为卫许,你对我好,还是因为卫许,我所能拥有的一切,都是卫许,是不是。”
“风筝,其实是应该卫许陪你放,花灯节,应该是卫许陪你玩,而你不愿意娶我,只是因为你要的,只有卫许,是不是。”
“你眷恋卫许,是不是,太子无妃,因为卫许,是不是,你喜欢卫许,是不是。”阿衾说话很轻,可夹杂了恨意,倒也疾色的很。
“是。”卫箴只得一字,生生击的阿衾,溃不成军。
“你怎么能喜欢卫许。卫许可是……”,卫许可是男人。到底,阿衾还是没能说出这样的话。
可卫箴抬了头,从来莫不惊心骄傲的像是仙儿一样的男子,认认真真,“我喜欢卫许,关你们何事。”
“卫许,他在废宫啊。”阿衾咬唇,“能陪你生世的,只有我,不是那个废宫里的卫许,不是那个腿不能疾的卫许。”
“我会接他出来。当初父王怎般将他送进去,而今,我就怎般将他接出来。我要全天下知道,我卫箴,喜欢卫许,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或者流言蜚语。”
“我卫箴,喜欢卫许。就是喜欢,无论世人辱我欺我骂我,我卫箴,都是要与他卫许,沧海不渡生世不离。”
卫箴这话说的太过认真,阿衾就在灯火通明的妖艳里,生生扭曲了心。本来清秀的脸,被晦暗不明的灯盏,来回摇曳。
“卫箴,我诅咒你。诅咒你和卫许,阴阳相隔,永生永世不得一起。”
阿衾这话说的太没良心,卫许陪她那些苦难日子,到底是抵不过卫箴与她的锦衣玉食。
被情蒙了眼的姑娘,在很多年后,那个白衣温润的公子,真正与着卫箴阴阳相隔,也只有她,泣不成声。
卫箴负气而来,负气而去。走之前,唯一留下的,只有一句,“阿衾,卫许到底是,白养你。”
阿衾只剩自己,那个废宫里陪她说话的卫许不在,那个皇宫里陪她玩闹的卫箴不在。阿衾,终于只剩自己。
四
卫箴去接卫许的那天,阿衾是知道的,她就躲在宫墙外的最拐角,看着那个红衣妖孽的男子,颤抖着,推开了她渴望逃离的牢笼。
依旧是大片的梧桐木,遮阴避日,昏暗无光。白衣温润的男子,坐了轮椅,眉目缠绵的,是破碎了的桐木筝。
抬头,对视。阿衾觉着,她是看透了人世轮回,斗转浮屠。
两个同样精致的男子,红衣妖孽,白袍温润,他眉目不转,他微微轻笑,他说,“阿许,我来接你回家”。他说,“好。”
天空像是突然就响起惊雷,撕碎晴明的亮,还带着微蓝熏意的闪电,横跨而来。
卫箴脱了袍,遮在那白衣公子头上,在大雨滂沱的狼狈之间,郑重也认真,“就算天不许,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是卫许吧,如玉的指,扯掉头上那抹像是盖头一样的红袍,大雨不要命的一直在倾斜,生生将的那俩人淋的透彻。
“那便这样吧。”卫许说,“那就这样吧,我陪着你,你陪着我。我们就这样吧,挺好的。”
太子卫箴将的废宫里的妖物五皇子接罢出来,昭告天下。能得卫许,无妻无后。
这与濮国来说,是不亚于亡国的消息。若说新晋之臣不知,那些个老臣可是惶恐的很。
十多年前,太子因着这卫许便闹的朝堂无安。十多年后,竟是又要来此一出么。
一时间,皇宫里来回走动着的,不是太监宫女,那些个白发苍然的旧臣,跪在殿外,声泪不起。
阿衾没见过这阵仗,好奇时候也会出去看看,可这般一来,倒是被人哀求了去。
也不知是哪个,扯了阿衾的手,哭的泪眼汪汪,阿衾姑娘,求你劝劝五皇子,让他回废宫吧,此罢饶了太子也放了濮国吧。
阿衾是在废宫里与着卫许生活十多年的姑娘。阿衾想着,或许他们知道,这才把主意打在自己身上。
可没等阿衾决定,那红衣妖孽的卫箴,在九五殿堂之上,高傲的像是神邸,他说,我和阿许,与你们何干。
阿衾觉着,这话不仅是说于那些个臣子,也是说于自己听的。可小姑娘捉摸不定,只得同那些殿外的老人们回复不行。
有人跪,阿衾姑娘,若是你能劝的五皇子回废宫,尔等老臣愿意扶持阿衾姑娘坐上后位,为我濮国国母。
这话说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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