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赖床不起,睡得有些迷糊,翻到了悬崖边。他揉揉眼睛,舒展懒骨,待起时一不留神滚下了悬崖。幸亏有灵气护体,但跌在了山坡上,也没提起精神,复滚了下去,只听“啪”的一声,不知碰坏了什么东西……
“西瓜!”
他站起身来,抹抹脸,狼吞虎咽,正吃的尽情,又听“砰”的一声,脑袋一痛一晕,就抱着头喊疼,呀呀的不爽。抬头一看,见一个老头拿着铁锨,立在身后,睁眼怒目的看着他,嘴里还骂道:“活得不耐烦,敢偷我仙瓜!”
“老伯你好!”子沐有礼貌的憨笑道。
老头的衣着十分华贵,虽然老但却是肤色犹好,白眉花发,精神矍铄。他举起铁锨,大叫道:“拍不死你,还我瓜来!”
子沐吓得连忙飞起,老头拍了个空,恰拍碎一个,接着束紧腰带,抡起铁锨便追。子沐趁机摘了个大的,抱在怀里就驾起了五彩祥云。老头突然从腰间拿出一张铁丝网,朝天一撒,顿时扩如云散,轻易的就把子沐给拢住了。
他拖着丝网走出瓜田,来到悬崖下的茅屋边把网一收,将子沐捆在了一棵梭罗树上。
“小人触犯仙威,望请恕罪!海涵!海涵!”子沐急忙赔笑的求饶。
“我看你也有些本领,有些仙气,却做偷鸡摸狗之事。就把你埋了,做我地里的肥料,补偿我的仙瓜。”
“仙翁说笑,只添腥味,恐怕不甜。”
老头不理,拿出一个馒头捏碎,喂养水缸旁的一只公鸡。这只鸡金黄色,气焰昂昂,眼若珠光,羽似飞凰。
“这只鸡什么来头?”
老头也不理他,躺在藤椅上小憩。
这片瓜田可谓弥足珍贵,生于悬崖下的岩石上,每九年方结一次果,却九十年新鲜宛如甘泉之水,往后“日翻一斗,月翻三斛,年复琼浆”,吸日月精华自酿为酒,年代越久越是醇厚。
子沐见这瓜田绿泱泱,泛起波涛;翠溜溜,透出清凉;又是春季,风儿柔软;将近正午,温和宜人。他摇身一变,化作蓝火逃得生天,悄悄地抱起西瓜飞到了悬崖之上。
他盘腿而坐,用蓝火“烧”了把尖刀削开后,尽情地吃了起来,只觉甘甜爽口,身轻如燕。
瓜雨蓝田绿柳秧,犹如春女懒梳妆。
奈何痴尽流连处,藕断千丝脉脉香。
子沐吃净了一个,觉气息翻涌,俄而平缓,功力倍增。他贪心未满,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化作一股蓝火,悄悄落在瓜田里挑了一个大的。未等下手,只听老头大叫一声:“哪里走!”
话毕,从腰间拿出一个铁丝编制的鱼罩,有酒盅大小,往天上一抛,这鱼罩逐渐变大,就将子沐罩在了里边。老头将子沐并鱼罩移到柴门口,取了一个黑瓷碗,撒上了些麦麸,连金鸡一同放在了鱼罩里。
子沐已是笼中虎,见老者法宝魔力甚重,这金鸡妖气腾腾,似灵族异兽,不禁若有所思,问道:“老伯何人,宝物是在厉害!”
老叟哼声道:“此地灵宝,乃是涅河源大仙所赠,西月灵族至宝!”子沐笑道:“好,看我不把你这里烧个干净,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老头毫不在意,只是哂笑。
却不知子沐的神功无声无色,无为无相,宛如水镜,犹如苍茫。顷刻间演化万物,反掌间气如长虹。一字为之映,造就凤凰飞舞浑天之象。共有十八般斩境,即为:刀、枪、剑、戟、斧、钺、钩、叉……
习成之后,体内会有一种真气,称之为“星月之光”,子沐简称之为“蓝火”。
他当下运出灵气,只见蓝火暴虐,肆行无忌,来往无阻。先将鱼罩烧成了冰,继而听见噼啪的清脆声之后,所烧的一切皆像玻璃一样碎掉,零零的几星光灭后便顿消无形。
老头见这火势冲天,风吹越旺,水浇越长,无所不烧,无所不着,眼看着大半西瓜就快烧没了,瓜田即将罄尽。他急忙跪在地上告饶:“大仙饶命!老叟不知大仙神力,还望海涵!”
“快说,谁给你的!”
老头见他有礼,自也弱了几分,回道:“我并非什么修道中人。先前是灵雨村的村长,因都散了,我就翻了家底买了些菜子,在这里维持生计。”说道到这里,老头又在心里琢磨道:“这人法力无边,说不定能救我。就算失败了,也能搪塞过去,何乐而不为?”遂叹息道:“至于这几件法宝,乃是涅河源溪头上的妖精给的。她逼我做她的奴隶,给她好生种瓜,稍有差池就会把我打入食人谷。老朽说无力相助,她便给了我这几件宝物,让我尽心尽力。”
子沐琢磨半响,并未回话,继而腾云飞起,望溪头赶去。
他飞到溪头上还没稳住身子,就看见泉水边有一位美女。这人朱唇媚眼,簪花黒鬓。她穿着一身似水杏黄色的曳地长裙,挽一头黑鸦凌云髻,耳朵上两点夜明珠,脖子上一串水晶滴水珠子。美胸高耸,白纱掩盖。羞花小脸惹人爱,玉润白颈出水来。雪花纤手棉如絮,恰似婀娜有仙才。
正是:
豆蔻眉梢三月雨,娇娥多少柔情。一妆风采似重生,铅华新上,菡萏里春风。
眼色凉如秋水出,杏花小巧黄莺。兰腰玉骨弄娉婷,霓裳春动,歌舞笑王城。
(词牌《临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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