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私人手机又再次响起。叶佳凝拿起来一看,是莫医生。
“莫医生打电话过来了,是不是老爷子有什么状况?”
孟非凡接过她手中的手机,按下接听键,“莫医生,你好。”
“孟先生,请你速速来趟医院,孟老先生有事情要找你。”
孟非凡挂了电话,拉着叶佳凝急速地冲到医院。
孟老爷子的气色更加不好了,他的眼神越来越没有神,嘴唇毫无血色。
他拉住孟非凡的手,声音有些急切:“路易斯,我梦到小柔了。她说她恨我,她恨我啊。你能不能把她找来,我要当面跟她道歉。不然,哪怕我走了,我也安不下心来啊。”
他这几天,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醒。
模糊的时候,大脑里不断地出现从小到大的经历。有孟家村血腥的场面,有和季岚结婚时心情的低落,有大儿子出生时的喜悦,又有对华珍珍母子的亏欠心。
今天早上,他忽然梦到了大儿媳妇恨恨地盯着他,口口声声要他还她这辈子的幸福。他猛地惊醒过来。于是,让莫医生给大儿子打电话。
“爹地,卓柔现在在日本,在她父母身边。恐怕她父母不会轻易让她过来。”
“路易斯,你想办法去把她找来,我只想对她亲口说几句话就好。”
孟非凡看到老父眼底的懊悔,脸上神色的凄然,他只能说“我试试看。”
他走到阳台上,犹豫着该怎么向卓柔的父母提出这个要求。一转头,看到欲言又止的叶佳凝,“佳佳,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非凡,对不起,请允许我的有一点点的私心。其实,前几天,米勒教授给我回复了邮件。她在邮件里提到失忆症的诊疗手段。其实,对失忆症最好的诊疗方法,就是尽可能地让情景重现。那就是说,如果让卓柔再次面对孟伯伯,或许对她的恢复有帮助。”
“真的吗?”孟非凡眼底浮现起一丝希望。如果,如果真的能治好卓柔,他的内心就不会经受痛苦的煎熬了。
“米勒教授是这么提建议的。我本来觉得没有好的借口,让孟伯伯再见上她一面。现在,孟伯伯自己提出来,我觉得会是一个机会。只是,不知道卓柔的父母答应不答应。”
“如果卓柔的父母至今未找到合适的诊疗方法,或许他们会答应的。不过,你把米勒教授的邮件需要转发给他们。”
孟非凡给卓柔的父亲井上久先生拨打了一个电话,用委婉的方式提出了这个建议。起先,井上久坚决不同意。他不希望女儿再次被他打扰。但是,后来听到他说,这个诊疗方法是美国鼎鼎大名的米勒教授提出来的,他说先发邮件,他看了,再和太太商量一下。
过了半天,是卓柔的母亲雅子打电话过来。在电话中,她详细询问了细节,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她就答应下来。不过,她说他们夫妇会亲自陪着女儿到港城来。
当天傍晚,井上久夫妇带着卓柔来到了医院。
孟老先生萎靡的神色突然像打入了一剂强心剂,顿时精神亢奋起来。
面对井上久夫妇和卓柔,他告诉他们,当年孟家村被日军侵袭的惨景。他让他们知道,他反对儿子和卓柔,并不是因为卓柔当年孤儿的身份,而是有着深刻的历史原因。
井上久夫妇听了孟老爷子的描述,潸然泪下。
井上久握住孟老爷子瘦得皮包骨头的手,激动地说:“孟先生,您今天跟我们开诚布公地说了这么多,我们夫妇非常理解。但是,您知道吗?其实,我们井上家族也是二战的受害者。当年,我的父辈,包括我父亲,我叔叔伯伯,都被派到中国东北开荒。然而,二战结束后,战败的日本政.府无力接收他们,导致很多人不能顺利返回故土。我父亲所在的那个东北村子,大部分滞留的日本人,在苏军的扫荡之下,他们不得不自行了断了生命。”
他说着说着,也老泪纵横,“那场战争,不仅仅你们中国人深受其害,其实,我们日本的普通民众,也是受害者啊。我的父母死了,我和我大哥死里逃生。我被好心人回到了日本,我大哥被东北人给收留下来,在中国长大。所幸的是,我大哥后来回到了日本,我们兄弟一起奋斗,才有了今天井上的荣耀啊。”
孟嵘世第一次听到一个日本人在诉说着和他类似的经历,他听得老泪横流,“井上先生,谢谢您分享了您的经历。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我们都是战争的受害者!”
“孟先生,今天这一趟,我理解了很多很多。中国人受到的伤害是我们日本人受到伤害的千千万万倍。我回去后,就会发动民间组织,我们会在中国各地建立孤儿收容所。正是因为中国好心人,我们家柔子才能活了下来。”井上先生太激动了,用日语说。井上夫人翻译如是说。
两位老人,泪流满面,互相握着手,消除的不仅仅是双方家庭的小恩小怨,更是两个民族的恩恩怨怨。
“井上先生,我想单独留下卓柔,我想跟她好好说会儿话,可以吗?”孟老先生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微弱。
井上夫妇含泪点头答应。
叶佳凝补充说道:“井上先生,井上夫人,您二位看过米勒教授的诊疗方法吧?”见二人点头,她继续说:“一会儿令爱的反应可能会有些激烈。无论你们二位在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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