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要来横的吗?”潜到了深水区,乐葿掰开了韩虎紧裹着自己的臂膀,低声向韩虎吼道。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要是被你哥发现了,岂不把我抓起来了?”
“你怕我哥?”
“怕!不,我更怕你。你看把我的手臂抓的!”在温烫的水中,韩虎觉得手臂格外火辣辣的疼。
乐葿看了下他的手臂,反而笑了:“活该!”
“是我活该。现在便宜你也占了,气也消了,我倒想起了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豫让击衣。”
“什么衣?”
“豫让击衣。说的是豫让给他的主子报仇的事情。”
“干嘛?你还想找我报仇?”
“呵!我找你报什么仇?是里面有句话,意思是,他人以普通人的待遇对待我,我就以普通人的行为报答他;他人以国士的待遇对待我,我就以国士的行为报答他。”
“那你准备怎么对待我?”
“啊?……”
“啊!我知道了,你肯定想以国士的待遇对待我。这样,你驮着我吧,让我也享受享受什么是礼贤下士!”说完,乐葿就要往韩虎背上爬。
“你还得寸进尺了嗨!”韩虎闪过身就向前游去。乐葿也不示弱,快速去追韩虎。
他俩追逐了好一会儿,前方的水里隐隐闪现亮光。
“那是什么?”韩虎问道。
“那就是我让你看的永恒——水之精灵。”
“水之精灵?难道是水精?”
“你知道?”
“我听我父亲讲过,水精可安心,可从来没见过。”
“你父亲?他是做什么的?是将军吗?”
“不是,他是医工。”
“医工?这么说,我们还是同行。”
“同行?算了吧。我父亲那可是真正的治病救人!你这个,在阳间是另外一个行当。”
“什么行当?”
“裁缝!”
“也是啊,挺切合的,都是些缝缝补补的活儿。”
“所以我有些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叫医士?”
“不明白?那是因为你们不明白自己其实就是我们缝缝补补的一块布,还老把自己端得像个英雄似的。”
“我算是明白了!”
“你真的明白了?”
“我真的明白了!”
“你明白了就好。”
“我明白了,我不该与理智辩论!”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你在说我的坏话?”
“没有,绝对没有。”
“那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在你的面前脾气变好了,所以我说你是我的理智。”
乐葿笑了,说道:“你这样的话,我爱听!”
前方发出亮光的地方是一个洞口,悠长而崎岖,狭窄的地方只能通过一个身躯。洞壁上开始出现一点纯白半透明的尖状突起,发出柔美的白光,犹如开在深色石壁上的白荷花。
“水精?”韩虎惊奇地问道。
“你摸摸看。”
韩虎小心地抚摸了一下水精。“好硬啊,比铁还硬!”韩虎笑道。
“走吧,前面还有更多。”
前方开在石壁上的水精真的越来越多,韩虎有些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但穿过洞口的一瞬间,眼前的景象使韩虎惊呆了。
这里的水精已不再像白荷花,而是像缩小了的山峦,层层叠叠爬满了所有的地方。巨大的水精柱,(韩虎试了一下它的圆径,他和乐葿一起张开双臂连起来,也圈不到它的一半。)它们洁白半透明的修长身躯,或卧或立或倾或扶,姿态万千地支撑着平整的洞顶,少说也有几百根。不,根本数不清它们的数量,因为它是会发光的森林,那天籁一样的白光足以迷离所有看到它的眼睛,那纯明的气质早已迷惑了所有能见到它的心智。任何生灵见到它,都会毫不犹豫心甘情愿把灵魂交付给它。它们一定是天神宫殿里的神柱,是天神的兄弟姐妹,它们矗立在天神的身边,接受着众神的朝拜,滋养着众神的灵性。
在梦幻一样的森林里穿行的韩虎和乐葿,如同两条呆滞的小鱼儿,沉迷其中而忘了自己。虽然由于哥哥的原因,乐葿来过多次,但每一次都如第一次见到时那样的震撼,从来没有因为次数的增加,那份虔诚而有稍稍的松懈。那涤荡的光辉吸引着韩虎紧贴在光洁的白柱上,想仔细探究那隐隐约约的柱子深处是否有自己的灵魂。
他们不敢说话,在如此安静的圣地任何杂音都玷污了这里的纯洁。他们也不需说话,在交流如此畅快的殿堂任何话语都会显得多余和不合时宜。他们就这样静静地观赏,深深地抚摸,虔诚地享受,如同天神的灵魂。
时间过得犹如静止,世界也消失在他们的远方。要不是有士兵过来叫他们,他们不知道要迷失在里面有多久。
他们在水面上向在岸边的校尉告别,穿过了石缝,爬上了岸,来到了一小片空地。上面密密麻麻耷拉下来一排绳梯,韩虎和乐葿向士兵们道过谢,拽过一根绳梯,就爬了上去。绳梯吊得很高,冒着热气的水面也越来越远,飘渺的薄雾已经追不上他们的身形,士兵们也隐在里面不见了踪影。
终于爬到了绳索顶端。有士兵接着,把他们拉了上来。他们走上了一条逐渐上升的狭小通道。
“好美啊!”韩虎终于忍不住长叹着。
“是啊,我每次去看,都觉得美得受不了。”
“这就是永恒!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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