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货很有八卦精神的说道:“右使的说法,是圣主逼迫了他夫人,不过我听别人讲,其实是那位右使夫人勾1引圣主,结果圣主不为所动,右使夫人怀恨在心,就故意挑拨离间他们兄弟……”
沈棠:“……咳。”
诺纹看了眼圣主,态度一直都很平和的圣主挑着嘴角,嘴角的笑容充满了讥讽之意,却没有说什么。
冒牌货猛然意识到自己八卦的主角之一就在这里呢,擦了把冷汗,不大敢看圣主,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些都是我听他讲的。”
“他”指的当然是右使了。
沈棠哼了一声:“继续”
接下来,自然是兄弟阋墙的戏码,在一次争斗中,圣主误杀了右使的妻子,致使右使在伤心欲绝精神恍惚之下跌落悬崖,这些在族人当中都不是秘密,不为人所知的是接下来的发展。
当时的冒牌货只是一个普通的羊倌,他看到右使的时候,右使的身体已经支离破碎,却奇迹般的没死,他表情可怕的如同修罗一般,一开口说话,羊倌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腐臭味。
右使的求生欲1望及其强烈,抓住被吓的瘫软在地的羊倌,恶狠狠的要他救自己,简直就跟青天白日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羊倌根本不想救他,可他从内心深处惧怕这个看起来根本活不成的男人,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里,羊倌把右使带回了他住的小屋,右使活了下来,短短几天身上的伤口全都愈合了,断掉的手臂和双腿竟然也再生了,但长出来的腿脚表面还附带着密集的、灰色的绒毛,其它地方的皮肤则慢慢地转变成了尸体一样泛着死气的白色,头发掉光,耳朵变尖,容貌变得纠结可怖,整个脑袋就像是在水里泡过似的涨大了不止一圈。
后来,右使离开了,没过多久又回来,给羊倌改换了容貌,把他带到了这里,让他成为了圣主的替身。
羊倌也是直到现在才知道见到真正的圣主。
说到底,羊倌也不知道右使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异变,应该是在悬崖下发生过什么,当时右使口中发臭,很可能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肢体上的灰色绒毛,苍白的皮肤,涨大的脑袋,变尖的耳朵……
诺纹眉毛皱起来,魔苟斯用精灵造出了半兽人,所以半兽人和精灵其实算是同源而生,也正是因为如此,精灵和半兽人之间才有种天生的敌对和仇恨。羊倌的描述让她想到了曾经闯入阿门洲和魔苟斯联合作乱的蜘蛛怪,也让她想起了臭烘烘的半兽人。诺纹基本上可以肯定,除了自己之外,一定还有别的东西从中土掉落到了这个世界里来,被右使吃下去的就是其中之一。
“‘神子’是什么?‘三生花’是什么?”
“这个……”冒牌货道,“不知道他从哪里看到的,用生于皇族的童男之血浇灌的三生花,能让他变成正常人……”
“简直放屁。”沈棠皱眉,“你们强来的孩子是哪家的?”
“这个……都是他在安排,我也不知道啊。”
这时候,沈棠的剑,发出了幽蓝的光。
“他要回来了。”圣主尽量放轻声音,“放火烧了吧,把石门从外面关上,他逃不掉的。”
“你嗯?”沈棠问。
圣主闭上眼,微笑:“走吧,不用管我——呃……”他愕然的睁开眼睛。
诺纹手里拿着剑,这把剑刚刚剖开了圣主身上的蛛丝,诺纹上上下下看了看,觉得他除了虚弱一些,四肢俱全,好像没哪里受了伤,开始圣主阻止沈棠救他,他们还以为这位圣主自知没救了所以才不让他们白费力气。
诺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一起走吧,舟舟可以背着你。”
沈棠剑身上蓝光加强,这说明怪物离这里更近了,不能再耽搁了,不然怕是要和怪物正面迎上,那可就麻烦了。
诺纹转身走下去。
“阁下想死,离开这里再说,到时候我们一定不拦着你。”沈棠笑了笑,扶着圣主站起来,圣主身上的衣服早被蛛丝上的粘液腐蚀了,脆弱的就像一踩就碎的枯叶一般,这么一动,全从圣主身上落了下来。
圣主:“……”
沈棠默了一下,迅速的把斗篷扯下来给他裹上,两人同时看了眼前面的诺纹,见她背对着他们正和舟舟说什么,同时松了一口气。
羊倌扑上来抱着沈棠的大腿:“不要丢下我!”
沈棠嘴角抽了抽:“你再不松手,我们得一块死在这里,我一次只能扛一个人,你看着办。”
羊倌利落的爬起来,惊惶不安的跟在沈棠身后,那张和圣主一模一样的俊颜透着一股子为求活命低声下气狗腿谄媚之态,圣主无法直视的撇开脸不看此人,坐在舟舟身上,回过头看了最后一眼。
厚重的石门缓缓的关上,甬道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烧焦味,门缝里隐隐能够看到里面跳动的火光,最后,连火光也看不见了,只有被严丝合缝的石门截断的非人的嘶叫声,锥子似的,狠狠地在他脑子里扎了一下。
圣主的眼睛里水光闪烁,怔怔的看着坚硬结实的石门,直到舟舟转了弯,视线被挡住,才失魂落魄的把头转过来。
他看上去很想大哭一场,但最终连眼眶里那点晶莹的东西都忍着没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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