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酬命小僮取来郑衡的行李,便带着舍。一路上,往来的学子们看到许酬都纷纷和他打招呼,看来这许酬在潜山书院当真是个人物。
许酬细致而周到的安排好了一切后说:“郑公子,客舍简陋,还望见谅。之后若还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请尽管来找我。”
“有劳许公子了,这里挺好的。”郑衡看他较之刚才和气了一些,便更亲近了,“适才在江上看到许公子以诗赋救人,既大义又文雅,在下很是佩服!”
“郑公子谬赞了。在下不过三尺微命,一介书生,能不生事端而稳妥解决,我也就只能想到这个法子了。”
郑衡脸一红,想到自己刚才动辄要拔剑,确是鲁莽了一些。不过看到许酬诚恳的目光,不像是在暗示取笑自己。
许酬看看没什么事了,便要离开。郑衡急忙拉住他的裥衫大袖:“许公子,请等一下,明天我们要做什么呢?”
许酬低眉看了一眼他拽着自己袖子的手,轻轻拂了去,温和的说道:“嗯,明天?让我想想。明天一早的早课是朱薰教长讲解《左传》。之后是州府河道巡查长官来介绍荆南水利之事。午后有一场算理考试。晚膳后,还要和陈琦他们探讨一下策论的作业……”
许酬还没说完,郑衡就已经觉得头大了:“那潜山书院这里有什么可玩的地方吗?”
“可玩的地方?倒是有的。”
郑衡一听,便两眼放光:“在哪?玩甚?”
“书院,我就觉得很好玩。每次无聊的时候,我都会去那坐上一会儿。”许酬认真的说。
这个许酬,也不知道是说真的,还是存心在取笑他,郑衡心想。
许酬慢条斯理的又说:“其实我真是好生佩服郑公子。您必定是一个勤学善读之人吧。要不然这天下如此之大,有那么多的地方可以游山玩水,您却偏偏挑了这谭洲城,又来到这潜山书院。寓书于游,真是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郑公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认识,又能付诸于行,在下佩服!”
郑衡已经被他绕晕了。怎么说到最后,自己反而倒成了个勤学善读之人了?要知道他这一辈子酒最近啊!
“那许公子的意思是,明天我们就在这潜山书院里待着?”郑衡试探的问道。
“不然,依郑公子的意思呢?”许酬笑眯眯的看着他。
唉,罢了。还好只是第一天,先熟悉下环境也好,就跟着许酬他们上课去吧。郑衡无奈的答应了。
“还有,根据书院的规矩,上课是不可以带侍从的,贾苏可能得另寻个地方了。”
贾苏闻之大喜,对许酬的印象立马抬升了十分。
“不行,贾苏是要负责保护我的!”郑衡说着恶狠狠的把贾苏刚绽放开的笑容给盯了回去。
“请问郑公子,这‘保护’二字从何而来?要说这潜山书院,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安全的很。你唯一会受到攻击的地方,无非也就是受一些口舌之争罢了。”
“少爷,少爷,既然来到别人的地盘,咱们还是遵守一下这里的规矩吧。您忘了您还交代我一些要办的事呢!”贾苏躬在那里,一边还向许酬的方向挤了挤眼睛。
郑衡只好答应了。他把许酬送到了门口,问道:“许公子住在这书院何处?”
“我就住在山长的隔壁院子里,时晴居便是寒舍。”
“那太好了,我去看王冼老……老师的时候,也可以顺道过来拜访一下许公子了?”
“不知郑公子喜好什么茗茶?
郑衡一头雾水的看着许酬。
许酬莞尔:“我的意思是,若是郑公子来拜访的时候,我可以提前煮好茶备着。”
哦原来是这样,跟他们这些读书人说话真是费脑子。郑衡想了想说:“不知先生这里有没有碧螺春?”
“要的是哪里的碧螺春呢?我怕我这里的不合你平日的口味。”
“哦,我平日喝的是苏州洞庭古尚锦的碧螺春。若是许公子这里没有也无妨。有什么我便喝什么好了。”
许酬笑道:“郑公子倒是很好说话。古尚锦的碧螺春我是没有的,不过我有杭州狮峰的龙井,今年的头茬。”
贾苏在一旁都听愣了,这狮峰龙井可是汴京城里都难得,更不用说头茬了。
郑衡其实更喜欢的是酒。
“许公子给我喝白水就已经很好了。”郑衡隐约觉得这里可以憋出一句诗词来文雅一下,但是一闪神又给忘了。
和许酬作别之后,郑衡才觉得跑了一天很累了,倾身伏面倒在了床上。贾苏过来给他一边揉捏后背一边说道:“主子,您觉不觉得这许酬,应该来历不小啊?”
“这话什么意思?他能有什么来历?潜山书院里的,绝大多数不都是寒门子弟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看许酬的这个样貌气质,举手投足,哪像是出自寒门的?”
“你小子啥时候也开始学会以貌取人了?你看看本少爷我,这样貌气质、举手投足的,能看出来我是从哪个府上出来的吗?”
郑衡翻过身来,把胳膊枕在脑后,在床上翘起了二郎腿。贾苏撇了撇嘴,心话道是挺难的。
“不过他刚才提到的,这狮峰龙井,又是头茬,可是连宫里都很难得一见呀!”贾苏又说。
“哎?是吗?那他拿那么好的茶叶来招待我啊。倒是对我不薄。”突然,他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的说,“哦!我想起来了,刚才喝白水那个地方本可以用‘君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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