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只剩下她和大师二人的时候这大师才转过身来,这大师面相慈祥,令人一看便想要亲近,阿婉觉得有些面熟。
大师细细的打量了阿婉,莞尔一笑道:“果然天资不错,生辰八字是八字火炼阳金;地支‘四方夹拱’,大贵之格,将来扭转战局其中的变数之一竟然是你!”
阿婉听的一个头两个大,什么生辰八字,还什么开战,其实本娘子只是个打酱油的,都什么神神叨叨的,她极为不屑的撇了一眼,甚是无聊便手抚胸前碧玉佩。
“你虽不屑却要切记,你少时因此八字被人说是游娼,全四方,既为游走四方,在男命素来是极贵之格,在女命便是游娼。粗浅之人初遇如此奥妙无穷的八字,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游走四方,煞犯桃花自然是游娼了。可小娘却不同,其中缘由多说无益,知此缘由便不会妄自轻贱,阿婉知道便是。”这大师说完便沏一杯清茶递给阿婉。
阿婉完全不懂大师在说甚,只喝了茶,便被小师傅带回半夏身边,此后一直无事。
又是一晚,不知何时天已然大亮,杏眼微睁,但见室内裙影婆娑,丫鬟仆从来往不绝,却少闻脚步声。
心下一惊,不知发生何事,待要叫养娘半夏,又觉不妥便住了声,只是头微抬刻意打量一番。
"妪,七姑娘醒的。"一个丫鬟梳双耳鬓,甲字脸,横眉圆眼,秀鼻点唇,绯色襦裙,约莫十一二岁的样子,恭敬立在床侧。
阿婉见一个约莫上了岁数的妇人,身后跟着养娘半夏便向床边走来,早有服侍的丫鬟近身扶着阿婉起身侧坐着。
阿婉心里惊奇面上却自然平静,毕竟半夏在边上。
正踌躇间,早有丫鬟端水递帕子,半夏在边上挽衣袖,细细伺候着。
一切收拾利落那老妪方才言道:“小滔儿乏力也忍忍,老夫人着急的紧,咱们今个必是回蒙县的。这寺里住的太久也是不大好的。"眉目含慈,言语温和,宠娇之情溢于言表。
“我省的。”此时再不答话似有不妥,阿婉有意放低音色,想来如此总能降低被发现的几率。
“阿弥陀佛,诚不欺吾!”妪的惊喜之色太过明显,以至于阿婉心里又生疑问。
“也是娘子和郎君有德,咱们七娘方才有次机缘,既开口言语,那大师必是灵验,不如咱们速速启程归去……”养娘半夏眉眼轻敛,与往日模样大不相同,藕荷色大袖里双手叠交,不知何时高云鬓倒梳成了双耳鬓,左右各簪银花珠翠,样子比从前更添几分庄重,偏偏言语中尽诉阿婉心中疑惑。
“正是!”妪本意就想要赶路,闻听此言立刻安排起来,养娘半夏边带着小丫头们伺候阿婉换衣衫,阿婉也不明情况,但因着半夏在身边索性大大方方的应了这排场。
一切事毕,早有小丫头在前引路,行至回廊处,半夏忽而又说道:“妪先行,我带娘子去向大师辞行。”
“不必,”众人抬头望去见说话的正是慧无大师,正是昨日跟阿婉禅室里说话的人,不过三十四岁的样子,素蝉衣,布面袈裟,面慈神秀,声如洪钟。
别人还可,只是怔怔的望着独妪松开阿婉的手,伏地便是深叩首言道:“老妇叩谢大师恩德!”
“若佛有量,即非阿弥陀佛。佛法无量即觉行无量,无圆无不圆,无满无不满,亦无是名究竟圆满。明心见性,不昧因果,施主此礼大矣!”大师眼中并未因妪的叩拜有波澜,也并未伸手去扶妪,依旧是平和如水,行色无改。
他说的话阿婉是不懂得,此时不由得将昨日对此人的不屑抛了一二分,只将这话记在心,想来总能揣摩一二,说不定将来有用,看这么多人尊敬他,说不定……
再抬眼看那大师的姿态分外觉得可亲,既非谦卑,也非心纳四海的伟岸的高高在上,明明平和如水,似万事与他无干,一时间真是难以形容。
“不知道大师还有何赐教?”这是半夏忽而踏前一步叠手施礼,虽恭敬却不似妪般卑微。
慧无略略一笑,道:“她命中自有机缘,名字起得不好,免不了灾祸缠身,不若改了去吧!”话音刚落人便转身而去,渐行渐远众人都是呆呆的望着,直到看不见了方才愣过神来。
妪更是痴痴的望着慧无消失的方向,口中默念道:“改名字?也罢!”
“妪该启程的,”半夏见妪痴痴的样子边上前一步扶了扶妪轻声说道。
“冬青,”妪忽的反应过来对着身边的冬青点点头,然后口中嘟囔着:“竟是魔怔了。”
冬青?阿婉心里忽而庆幸,幸亏自己没有冒昧的多说话,原在众人眼里半夏竟然叫冬青,可是自从她出生养娘半夏一直跟随她,这些高家的仆妇们为何认得她,又好似她理所当然该在高家七姑娘身边一般?
心下想着,但是却不言不语在重仆妇的拥簇下上了车,抬眼一看除了拥簇自己的丫鬟仆妇还有早已经候在山门外的大队人马早已经恭候,想来高家的排场果然不小,待自己也不能苛责到哪里去。
只半夏跟着她在车里伺候,妪和贴身的丫头坐另外的车,因此阿婉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嫣然一笑道:“怎地这般突然,若不是你我早乱了分寸的。”
“七娘,我是冬青,不是半夏,那半夏是我双生妹子,原自小跟了七娘你去的,此时不便细说。
七娘便是回到高府也只捡要紧的人些许言语几句,不相干的人,不答话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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