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她并不后悔,哪怕重新再来一次,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虽然和一万年的岁月相比,与石小白相识的时间简直短暂得像是荒漠里的一粒尘沙,但对她而言,这短暂的时光比那漫长的一万年更加珍贵。
因为一万年的岁月中,漫长的不只是生命,还有孤独一人的寂寞。
而最近这一段短暂的时光里,她暗自观察着石小白丰富多彩的冒险,看着他时而畅快大笑,时而怒发冲冠,时而流露哀伤,时而热血澎湃,时而不顾一切......
虽然他不曾察觉到她那穿透空间的目光,虽然当她会心一笑或者黛眉轻蹙的时候,他根本一无所知,虽然她仅仅只是一名孤独的观察者,但她却丝毫不感到寂寞。
她从石小白那里得到的,远比想象的多得多。
因此,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那将她的“空虚”填满的人生就此毁灭?
她怎么可能任由那个拥有着比任何人都崇高的理想的少年,夭折在旅程的伊始?
即使必须用“自己不是普通的精灵,而等同于世界圣树的传承者,就算变成堕落精灵,也不过是背叛了自己而已,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的谎言来欺骗自己,她也绝不可能让那一个少年陷入永夜的长眠。
所以她选择了“堕落”,来完成对他的“拯救”。
对此,她一点都不后悔。
但接下来的发展却叫她直到此刻都懊悔不已。
石小白没有辜负她的付出,甚至给予了她不敢想象的回报。
他“抢夺”了她的“堕落”。
到底是如何“抢夺”的,那过程连她都有些茫然,只记得因为被他突然“推倒”而陷入惊慌害羞,苦恼于该如何拒绝的时候,他便温柔地回报了她的付出。
只是这份“报答”,对她而言却沉重地像一份“报应”。
石小白从她身上抢走了名为“愤怒”的罪恶,让她重新变为了没有被罪恶染指的纯粹的精灵,为此,他相应地付出了随时可能被“愤怒”支配或被“堕落”引诱的昂贵代价。
花璃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感到自责,更多的则是感动。
真正的爱,是如她这般“无私”的付出。
而真正的被爱,便是如他那般“自私”的回报。
花璃在离开九转超凡塔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翻遍了所有关于“堕落”的资料。
七原罪热衷于毁灭生灵,却没有烧毁书籍的习惯,因此一万年前她侥幸保留了一部分精灵族的典籍。
然而翻遍厚厚的典籍,对于“堕落”了解越多,她便越发感到迷茫。
因为所有描述“堕落”的书籍都基于了一个不可忽略的前提――堕落者的身份都是精灵。
是的,没有任何关于因“堕落”而埋下罪恶之种的人类的描述!
对人类而言,美德和罪恶都源于人性,不过是人性的两端分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当特属于精灵的“罪恶之种”被播撒在人类的灵魂花田之时,究竟会盛开出怎样的“恶之花”,却根本没有前例可循。
没有前车之鉴,这是最尴尬的现状。
石小白从她身上夺走了名为“愤怒”的罪恶之种,究竟会产生怎样的变化,会发生怎样的变故根本无从预知。
直到石小白再次陷入了绝望的境地,她一边苦笑着这个明明才修炼了没多久的少年到底要遭遇多少次足以丧命的危机才肯罢休,一边紧张地等待着不得不做出决断的最后时刻。
这一次与之前不太相同,她也没有办法以绝对冷静的心态去做出决策。受制于魔后处心积虑的安排,她终究只能够拯救其中一边。一旦她出手救石小白,便意味着放弃另外七名为了救石小白而陷入险境的新人,即使早已没有计较“道义”的习惯,但这样的“恩将仇报”仍旧太过不讲“道义”了一些。
因此正处于危险边缘的他和他们,能够一起走向完美结局的唯一办法便是互救或者自救。
然而被第九层领主“阴影幽鬼”抓住了影子的新人们,大概已经没有反抗了余地。
抱着少女亡命狂奔,第六次跌倒的石小白看样子也已经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
事情走到这一步,理应是绝境了――如果石小白的体内没有埋藏着从她那边“抢走”的“愤怒恶种”的话。
“愤怒恶种”发挥了它可靠却又可憎的力量。
石小白再次获得了“堕落”赐予的力量。
花璃完全没有意料到这一点,因为这是至此出现的第一个异变。
精灵可以通过摧毁“美德”,催生“罪恶”的堕落来获得力量,但一生却只能使用一次。
若是能够无数次这般获得远超自身的力量,那便不是世界圣树的赠礼,而是破坏了规则的“外挂”了。
但似乎伴随着而人类获得罪恶之种的先例出现,规则也随之被打破了。
精灵唯有第一次堕落可以获得力量,若是堕落的方向是“愤怒”,那便会在今后变得容易失控愤怒,相当于沾染了易怒的恶习。
但石小白却是第二次因“愤怒”而获得远超自身的力量!
这是什么情况?
堕落之后再堕落?
陷入愤怒之后再次获得了力量,那么他将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花璃惊疑不定,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地观察着因“愤怒”而失去理智的石小白虐杀阵法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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