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历816年,秋。
清河郡,百骑镇,镇武府。
“我没听错吧,百花宗有两位大人将于明日来到镇上?真的不是开玩笑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会错的,据说这两位大人是为了追剿黑风盗贼团而来。”
“黑风盗贼团?就是前段时间袭击集市,让镇上第二大家族李家元气大伤,然后逃入苍茫山脉的那群盗贼?那帮盗贼人数可过千啊,简直是一群人形蝗虫,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
演武场,许多少年神色兴奋,三五成群地热烈讨论着。
也难怪他们会激动得不能自已。毕竟,百骑镇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边陲小镇,不折不扣的穷乡僻壤。而百花宗,那可是让无数人为之向往的,全天下独一无二的女子宗门。
百花宗在天下八大宗门之中排名第五,势力范围辐射周边地域三万里,管辖着上百座城池,数万城镇,十几亿人口。
百花宗上至宗主、太上长老,下至外门弟子、杂役奴仆,清一色全是女子。绝大多数女弟子都出身高贵:皇室的公主、许多大宗门宗主的爱女、大商会会长的千金、教会的候选圣女……偶尔有平民出身的女弟子,也无一不经过了严格的选拔,既要天资聪颖、根骨上佳,也要身段窈窕、容貌美丽。毫无夸张的说,百花宗几乎汇聚了全天下最美好的少女,宗内随便出来一个女弟子,都是女神一般的人物。
而如今,得知有两名“女神”将来到百骑镇,岂能不让少年们疯狂。
兴奋的人群中,石长生一脸木讷,显得十分淡定。
他的长相并不讨喜,脸长,眉和颧骨较高,眼睛大而幽深,五官给人一种比较原始、粗犷的感觉。他腰细肩宽,尤其是一双手臂长度惊人,当它们自然垂下的时候,几乎到了他膝盖所在的位置。
最令人惊异的是,在他的身后,跟着一群摇摇晃晃的小白鹅,整整齐齐排成一列,大概有十几只。
石长生从人群中穿过,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看上去很寒酸,不少人都露出嫌弃的神色,纷纷避开。
“他就是那个虫痴吗?”
“嘻嘻,一只猴儿领着一群白鹅,好有趣哦。”
几个少女低声议论着,不时抿嘴轻笑。
“喂,猴子,老老实实回你的山洞待着吧,这两天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要是让百花宗的大人看到你这个怪人,我们武府的名声就毁了。”
一蓝衣少年在背后阴阳怪气地喊着,引来一阵哄笑。
石长生浑然不觉,也不反驳,只是自顾自地走远了,留给众人一个单薄的背影。
“真是个痴子。”
蓝衣少年摇了摇头,也觉得无趣。
……
武府后山,有一间林中小屋。
小屋是用茅草搭建的,十分破旧,像个驼背的衰弱老人,似乎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屋子周围是一圈破败的篱笆,以及几个简单的捕兽陷阱。
这就是石长生住的地方了。
“鶃鶃!”
小鹅们饿了,围着石长生又叫又跳,嗷嗷待哺。
石长生喂了它们一些吃的,总算让这群小家伙消停了一会儿。
他一边看它们争食,一边拿出一个小册子,歪着头认真想了片刻,将这几日的研究认真记录下来:雏鸟在破壳后,会把离得最近的,比它们大的活物当成妈妈,它们会寻求“妈妈”的保护和喂养,并且跟着“妈妈”学会捕猎的技巧。
石长生还给这种行为取了个名字,叫“印随”。
其实,这些小鹅并非普通的家禽,石长生在山里发现它们的时候,它们还只是一堆被母亲抛弃的蛋,等孵化出来才发现,它们居然是凶兽“灰嘴雁鹅”。成年的灰嘴雁鹅有百斤之力,石长生估摸着,以他凡胎境初期的实力,最多只能打得过两只。
武者的修炼,分为凡胎、真气、万物、金刚、天人五个大境界。其中凡胎境又分为初期、中期、后期、圆满四个小阶段。
凡胎境初期,武者的上限是二百斤力量;
中期,上限是五百斤力量;
后期,上限是一千斤力量;
圆满,根据个人的底子不同,上限从一千五百斤到三千斤力量不等;
石长生已经停留在凡胎境初期很久了,只有两百斤力量,形象的讲,也就是“两鹅之力”。
他习武的资质很一般。
喂完鹅,赶它们去附近的池塘洗澡,回到院子里已经是下午了。
在他休息的时候,许多蚂蚁从他脚下爬过,在一个直径两米的蚁堆中进进出出,忙碌地为冬天储备着粮食。
这个蚁堆是石长生一手建立起来的。三年前他捉到一只蚁后,那个时候它二十五岁,正值壮年,一天可以繁殖三千多只蚂蚁。如今这个蚁堆已经有三十多万个成员了,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帝国。
在寻常人眼里,所有的蚂蚁可能都差不多,反正都是一脚踩死的卑微生命,没什么不同。但石长生研究多年,却把蚂蚁分成了很多种类,有“奴役蚁”“畜牧蚁”“狩猎蚁”“农耕蚁”“筑巢蚁”“蜜桶蚁”等上百种。
眼前的这些蚂蚁,一个个都是建筑大师。它们的蚁窝修建在地下,四通八达,畅通无阻,而且空气良好循环,冬暖夏凉。
石长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些蚂蚁,入了迷。
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许多年前,他还只是个刚刚懂事的小孩,同样是一个午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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