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和杨娉婷等了很久也没见陆小凤出来,看天色寅时已过,将近卯时了。楼下的喧哗声比起刚才小了很多,花满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天色不早了,我就先行告辞。姑娘是继续等陆兄吗?”
“不了,”杨娉婷也站了起来,向外走去:“我也要走了。”
而此时追到无艳闺房的陆小凤正在进退两难中,有道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啊。如果不是司空摘星带着几个昆仑奴闯了进来,恐怕他今晚是脱不了身了。
花满楼和杨娉婷从极乐楼已经卯时,淡淡的薄雾笼罩在他们去时的那片乱葬岗的上方。周边的树叶上散落着星星点点的晨间露珠,把绿色的叶子折射得更加剔透。
花满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享受着清晨的美好:“想不到这片不起眼的地方居然还会有昙花,真真是让人意外。”
“昙花?”杨娉婷对花不了解,唯一知道的也只有龙女花而已。听娘说,那还是爹爹起的名字。
花满楼点点头,漫步朝着东南方走去,那里的花香最为浓郁,想来开了好一大片昙花:“相传昙花是一位花神,她每天都开花,四季都灿烂。她还爱上了每天给她浇水除草的年轻人。后来此事给玉帝得知,于是大发雷霆要斥责这对违反天规的鸳鸯。他将花神抓了起来,把她贬为每年只能开一瞬间的昙花,不让她再和情郎相见,还把那年轻人送去灵鹫山出家,赐名韦陀,让他忘记前尘,忘记花神。”
花满楼的声音很柔,讲得很是动情,仿佛自己已经融入了故事中去。
杨娉婷听得很仔细,很认真,她好久没听人讲过故事了,而且还是这么动听的故事,牵扯着她那颗清冷的心。
“多年过去了,韦陀果真忘了花神,潜心习佛,渐有所成。而花神却怎么也忘不了那个曾经照顾她的小伙子。她知道每年暮春时分,韦陀总要下山来为佛祖采集朝露煎茶。所以昙花就选择在那个时候开放。她把集聚了整整一年的精气绽放在那一瞬间。她希望韦陀能在她最美的时候回头看她一眼,能记起她。
昙花一现,只为韦陀。所以昙花又名韦陀花。也因为昙花是在夕阳后见到韦陀,所以昙花都是夜间开放。”
杨娉婷皱了皱眉:“我不喜欢这个故事。好悲哀啊,花神和韦陀的事情关他玉帝什么事,凭甚由他来指手画脚呢。”
杨娉婷的话让花满楼莞尔一笑,听她这一番言语,便知不是个通人情世故之人。岂不知,有古书记载:相传,盘古开天辟地后,天廷出现的亘古不变的定律。其中更是以神仙不可动情为天廷的首要大忌。古往今来,仙凡相恋后,没有好结局的不胜枚举。也只有面前这位姑娘才能这么理智气壮的说出这番话吧。
杨娉婷想了想,又开口道:“不过呢,也怪那韦陀没本事,如果是我爹爹就算大闹了这个天廷也会始终如一的守在我娘跟前。断不会让我娘饱经那无望的相思之苦。”她也曾听得爹和娘提起当年的往事,离经叛道又如何,那么多人反对又如何,他们不一样苦尽甘来厮守到老了吗。所以啊,爹和娘话是正确的,不能为心上人死的人,不值得托付终生,如果跟那个花神一样,不就如同永堕地狱一般了吗。
“听姑娘之意,想来姑娘爹娘的感情,定然非比寻常了?”花满楼听得出杨娉婷语气里的自豪。
“当然啦,只羡鸳鸯不羡仙说的就是我爹娘啦。”杨娉婷毫不扭捏的点点头,忽又说道:“别老姑娘姑娘,我叫杨娉婷。”
“原来是杨姑娘,在下花满楼。”
“我知道呀,刚刚在极乐楼已经说过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昙花林。这真是一片让人惊叹的花林,方圆十里长着各个品种的昙花。他们来的时间刚刚好,恰遇还有一些未开的花苞,绛紫色的花筒慢慢翘起,绛紫色的外衣慢慢打开,然后二十来片的花瓣,由小变大,成了一朵巨大的、洁白无瑕的花骨朵。从远处观看,彷如一块质地上好的美玉,又像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受不住诱惑的杨娉婷举步上前,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花瓣,那柔软的触感让她向来平静无波的面庞,笑颜如花。真真是人比花娇啊:“它们可真美啊。”杨娉婷由衷的赞叹着。
花满楼赞同的点点头:“时间万物都有自己独特的美,例如春天的风、夏天的雨、秋天的霜、冬天的雪···各色景物叫人目不暇接;还有那风中摇曳的翠竹······”
提到这些美景,花满楼脸上的表情更加柔和了。由他那的如同小溪般淳淳柔和的嗓音,描述出来的景物让杨娉婷心驰神往着。
她快步走到花满楼面前,扯住他的衣袖,很是认真的问道:“那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被打断说话的花满楼,并没有任何的不悦。他只是有些愣怔两人间太过亲密的距离,他能轻易的感受到来自杨娉婷身上,吐气如兰的气息。这让他耳根微红的小退半步,从腰间拿出扇子微微扇动起来:“当然可以,如果姑娘愿意的话。”
“你真好,等我拿到了银两,你就要带我去哦。不许食言。”开心于花满楼的回到。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这是她出古墓以来笑容最多的一次,而她自己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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