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眉婉看向楚萧,怔怔开口。
楚萧轻抚上了她的面庞,用一贯似笑非笑的语气说道:“过了今天,我就不再是太子,而你,也不是青璃了。或者,我该叫你眉婉?”
眉婉想摇摇头,但下巴被桎梏住,根本动不了。
“三年前你背叛我第一次,虽然让你受了些苦,但最终还是放过了你对不对?但是小璃儿,我保证,如若你这次再敢推拒,我就把你的皮给剥下来。养着一张听话的皮囊,也比你明目张胆地忤逆要来的好。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楚萧的声音听上去低磁得像是对心爱女人的喃喃自语,但落在眉婉心里,落在每一个人心里,都是战栗和绝望。
他绝对会按照说的这样做。
眉婉没有一点怀疑。
“殿下,奴婢不敢。”眉婉努力说出这几个字。
“是不敢忤逆我的话,还是不敢下手毒死这老东西,嗯?”楚萧凑近了一些,离眉婉的脸庞只剩下不到一掌的距离。
眉婉的脸色愈发惨白,可现今摆在她面前的选择,一条通向悬崖底,一条则是坠入地狱。
良久之后,她才又缓缓开口道:“若奴婢按照殿下的指示去做,能见到奴婢的师父吗?”
楚萧忽而笑了:“当然,你师父的去处,天底下只有我一人知道。”
眉婉死咬着嘴唇看向龙榻上的皇帝,眼底的光忽明忽暗。
楚萧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人上前来递给她一包药粉。
看来整个皇宫的人已然被楚萧给牢牢控制住了,他已将帝位握在手中。
既然是这样,面对这样唾手可得的天下,执着于让她亲自动手毒杀皇帝,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看着眉婉拿着药粉走向老皇帝,楚萧的嘴角轻扯了一下,带着满意,还有欣慰。
小璃儿,这个天下没人能背叛我,你尤其不行。
如果是别人,第一次我就会让他们粉身碎骨,再不得超生。
可你不同,我给你第二次机会,只要你把握住,我会再将你留在身边。
哪怕,你从来都是我的一颗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
——
三日后。
慕容承琰在皇宫内设宴,为表叶覃平定乱匪之功。
群臣之上,慕容承琰高举玉杯,引领百官共同庆贺。
而这场戏的主角,叶覃,则是眉目淡淡,面对谁的恭贺也是简单应一句,并未因为这至高无上的赞赏而生出什么骄矜之色。
这一点,是慕容承琰最欣赏,也是最痛恶的。
祝酒过后便是歌舞,霖国内最好的舞姬汇集在此,觥筹交错,美舞亮歌,一片欢腾与辉煌。
叶覃手中握着酒杯,目光落在前方的各个身着华服的舞姬身上,时不时浅酌一口。
作为二品武将的秦疏原本无法靠近叶覃,只是他私下交往颇广,跟一些高官也有些交情,因此才来到叶覃身边的位子。
“叶将军可看中哪个姑娘,末将可替将军调解调解。”他凑过去似笑非笑说了句。
叶覃淡淡瞥了他一眼,又转过头,用更清淡的语气说道:“秦将军还是专顾自己罢。”
“叶将军此话差矣,末将已然有了心仪的女子,一心不得二用。只是听闻将军的妻子不幸过世,这才想帮着寻个称心的姑娘排解下寂寞。将军正值壮年风华,不必亏待了自己。”秦疏说完哈哈一笑,接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叶覃的脸有些沉,他亦将酒杯中的酒喝干,手有些几不可察地轻颤。
秦疏虽然看着随性,但早就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此时在心里轻笑一声。
这平日里硬得像块生铁一样的叶将军,竟然也会为了个寻常女子失控如此。
叶覃那个妻子秦疏也见过,只是当时情况特殊,他不得不用了胁迫的手段。
不过那女人当时却未见有多惊慌,甚至还懂得冷静自保,这份胆识,也让他觉得颇为意外和赞叹。
果然叶覃看上的女人也是不一般。
只是红颜薄命,这女人竟然早早地就去了。
歌舞还在继续,秦疏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叶覃闲聊。叶覃平日里虽与他接触的不多,但碍于长公主的面子,对他还算客气。
秦疏对叶覃其实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说才干,他是真的佩服,当朝能做到叶覃这般的人真没有第二个。
而论才情,他却有些微词。
明明他比这叶将军风趣得多,也幽默得多,更招女孩子喜欢,为什么阿绾的目光还总是略过他,直接定在叶覃的身上呢?
这都多少年了,他以为自己跟阿绾青梅竹马的感情已经足够让她对他日久生情,但是半路出来个叶覃,当真是坏了他的好事。
他向来不是个大方的,坏了他的好事,他也不能让这个人好过。
“敢问叶将军一句,贵夫人是为何离世?末将虽未曾谋面,但对贵夫人却是存着敬意的。”秦疏脸上的表情存着些遗憾。
叶覃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因此只是冷淡回了一句:“世事无常。”
秦疏不置可否:“若是夫人知道将军为其神伤至此,估计心里也会颇感欣慰。”
“秦疏。”叶覃的脸色和语气终于全然冷了下来,“我念你是长公主的旧友便对你客气三分,但有些事情的底线,你触不得。”
原来那个女人是叶覃的底线啊,秦疏笑了笑,软下语气道:“将军说的是,是末将逾矩了。”
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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