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听了这话,姚姗先是愣了一愣,见到那个家人是管家福伯的幼子之后,却也瞬间恍然了。这小子平日里是负责跟着福伯调度尤老爹出门儿的事儿的,在老师张友士借住她们尤府期间,也曾经负责伺候过他。这会子由他来传话儿倒也挺是正常。只是他这么样儿巴巴地亲自跑来,传的话儿又是那么个内容,倒是更说明林家出事儿了。
而能跟张友士沾上边儿的,不是朝廷的事儿,那便就是生病儿的事儿了。姚姗想也没想,就派人送了个口信回尤府:说自己要去趟林府,晚点儿再回来。之后,便就让福家老三头前带路,她和小桃上了马车就直接奔着林府去了。
林府虽然说也在城里,但离着荣国府也有段不近的距离,至于离着尤府,便更是远了,一来一去,肯定是要贪晚的了。不过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姚姗当然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心中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算算时间,也是那件事儿要发生的时候了。
果然,到得了林府,还没进门儿,她就先觉得一股子愁云惨雾迎面而来。进去之后,她的那位表姨妈谢姨娘倒是亲自出来接着,不过迎面一看,她的眼圈儿已经是有些红的了。姚姗一见到她这个样儿,心中的那点儿不祥的感觉就更甚了。
果然连见礼都没有见完,她已经被谢姨娘搀着手,让进了内室。倒是很奇怪的,没有见到张友士。见了谢姨娘这个样子,她也不好马上便问。倒是谢姨娘拿帕子沾了沾眼角,勉强出声儿道:“张太医在里头呢,我们家老爷他……”她说到这里,倒是愈发好似说不下去了。林默玉这个时候也被从隔壁屋子抱了过来。他的眼圈儿也是红的,但言谈却还是正常的,居然还认认真真地跟姚珊见了个礼,只不过,在这种气氛之下,不论做什么,都觉得有些有气无力似得。
这时候,里间儿门帘子忽然一动,却是黛玉出来了。姚珊连忙起身迎了上去,果见她的眼圈儿也是红的。她心中便也戚戚然,不过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有拉着黛玉的手,挨着谢姨娘身边儿坐下,柔声道:“林妹妹、默兄弟,表姨妈,你们且先别急,我师父还在里头呢,待他出来了,咱们再问问罢,或者也并未有那般严重。”
谁料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就更似捅了马蜂窝一般,让两个红着眼圈儿的人,立刻就泪流满面了。偏偏两个人都不哭出声儿来,只是掩着帕子默默流泪,让姚珊难受的差点儿也就跟着一起哭了起来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难熬的,特别还是陪着两个就要哭成泪人儿的美人和一个半懂不懂的小孩子的时候。姚珊原本还以为,自己很会安慰人的,结果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是无能无力。人家的亲人快要不行了的时候,好像所有的语言都太过苍白。到了后来,她只有默默地握紧了她们的手,陪着她们一起盯着内室的那重厚厚的帘子,好似,只有这样,才能帮着里头的人,顺利渡过难关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虽然早就过了晚膳的时间,但是根本就没有人有心思吃饭。虽然后来考虑到了姚珊是客人,谢姨娘强撑着去安排了些膳食,不过看着黛玉、默鱼和谢姨娘那个样子,姚珊也根本就吃不下去。
张友士的医术确实是有高明之处的,不过,即便是如此,姚珊跟着他那几年的时间里,也从未见到过他医治一个人要这么久的时间。若是现世,治疗时间要这么久,她还可以想象。比如那些大型的手术什么的,要做几个小时,十几个小时也是有的。但是,在这种医疗条件算是十分原始的时代,在里头折腾这么久的时间,可是相当让人费解的了。
最主要的是,这种毫无希望的等待的感觉,让人十分抓狂。到了后来,姚珊自己都有些想要冲进去看看,自己的师父,到底在里面弄什么了。
好在,就在所有的人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那个帘子又动了。里面终于又出来了一个人,正是她的师父张友士。姚珊见到他一脸的疲惫,连脚步都有些虚浮的模样,便赶忙迎了上去,扶住了他,小声问道:“师父,里头如何了?可需要我做些什么?”
张友士看了她一眼,似乎连眼皮都睁不开了。只摇了摇头道:“你倒是来了。不过,也用不着你了。里头我已经尽了全力了,能不能熬得过来,就看今天晚上了。”他顿了顿,又道:“你既然来了,就替我守着点儿罢。今儿这府里有事儿,叫人去给你到宫里报个病,明儿先别去当差了。这里还是要守一个晚上。”
姚珊慌忙点了点头,那边儿黛玉和谢姨娘早安排了人抬着他去旁边院子休息。姚珊按着师父的意思,先领着他们几位进去里间儿,远远地看了一眼林如海。见到他虽然脸色仍是很难看,但呼吸倒是还平稳,她不敢让他们在里头久留,跟着又把人都带了出来。就恐怕人多了,惊了里面那位,就不好了。
作为病患家属来说,黛玉姐弟和谢姨娘都是省事的,真是让怎么样就怎么样。乖乖地看了林如海一眼,然后就都跟着她出来了。只是,还没等姚珊松口气,那三位接着就都围了上来,眼巴巴地看着她,好似要从她的口中确认一下里面的消息。姚珊只有把方才张友士说的那番话再转述一遍。其实方才张友士主要是对着她们这些家眷说的那番话,只有后一句是单独同姚珊说的,然则她们关心则乱,生怕自己听岔了似得,非得姚珊再确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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